司滢呜一声,绝望地捂住了脸。
织儿跟着慌错:“好端端的,姑娘这是怎么了?”
司滢哽咽起来,声音在掌心里翻滚:“我昨天太混了,我,我把表兄给得罪了……”
“啊?”织儿也吓得结巴起来:“怎,怎么得罪的?怪不得郎君面色那么差,姑娘,您做什么了?不会是骂郎君了吧?”
见司滢摇头,织儿略宽心些:“没有?没骂就行,别的应该不怕,郎君,郎君大度着呢……”
“不是没有,是不止!”司滢抽噎了下:“我不止骂了他,还打了他,还……差点把他给糟蹋了……”
越回想越害怕,渐渐哭得气咽喉干。
她还记得他问是不是爱慕他的神情,看瘟神一样,简直要把她给吃了。要不是她流鼻血晕倒逃过一劫,怕不是随便要给她拉个郎,让她远远地嫁出去!
完了,上回偷看他洗澡还有得说头,昨天是真的上手亵渎他,还不是被人安排的。
这就算是真吃香火的菩萨,也禁不得她那一通造次吧?
司滢说的壮举,织儿差点没瘫在地上。
怪不得郎君说别告诉,原来里头藏着这么些事!
夜静更深,到处空杳杳的,让人更加心焦。
良久,织儿提议说:“不如这样,姑娘明天去陶生居遛达一圈,探探郎君的口风?郎君善性,或许并不打算追究呢?”
司滢喉咙攒动着,手从脸上拿下来,眼里还蓄着两层泪花。
醉意还在缠着她,两额像被锤子不停击打着,傍晚那些事更加梗在心头难以化解。
想来想去,好像也就这么一个法子了。
……
次日大早,司滢提着点心匣子,壮起一颗牛胆去了陶生居。
苗九满脸堆笑,搓着手问:“表姑娘……酒醒了?”
拜他这一问,司滢更惶惶了。
她昨晚是有多不顾,竟然当着人的面对谢菩萨毛手毛脚?
艰难地扯出个笑:“都这个时辰了,表兄今日不用上值么?”
“听说是下午公出,兴许明日才能回,所以上午可以歇在家。”苗九哈着腰,伸手往前一引:“郎君在书房呢,表姑娘请随我来。”
一面带路,一面心内暗叹。表姑娘小小的个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喝醉了居然那么莽,一把就将他们郎君给推倒了!
女上男下,令人瞠目结舌。还有他们郎君那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也是叫人大开眼界。
这要是昨晚给表姑娘得了手,怎么着,今儿府里也该张罗喜事了吧?
念着念着,苗九又扼腕不已,觉得自家郎君忒怂了些。人姑娘都主动成那样,他还啰嗦又墨迹,欲拒还迎过了度,一头念着人家,一头又怕给人占了便宜。
啧,平时那么好谋善断的人积黏起来,别别扭扭小媳妇似的,真是叫旁边的看了都替他着急。
唏嘘间走到书房门口,苗九敲了敲门:“郎君,表姑娘来了。”
里头应了一声,司滢也便站到了门口,见谢枝山正在练字。
这是头回到他书房,里头没有过多陈设,书案壁柜,画缸里靠着几条卷轴,雅室一间,幽致极了。
新阳划过瓶形的窗棂子透到他身上,清白的一缕,衬得他文气十足。
司滢敲了敲门,惴惴地喊了声:“表兄。”
一听见她的声音,谢枝山两股隐痛,然而露不得声色,只能头也不抬地问:“有事?”
他的淡定,掉在司滢这头就是冷淡。她更不安了,可总得有个由头,于是呐呐地问:“听说昨晚……丁将军来了?”
她关心丁淳,谢枝山右手一抖,毛笔撇出了界。
赶这么大早来寻他,不是为了给他送吃的,难道还对丁淳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