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受到喉咙涌现熟悉的疼痛和腥甜的血味,misery习惯了遮掩和忍耐,这一次本该也是如此——寻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或者就去隔壁找touch打上一针,但他这一次意外的选择了没有离开;那大口大口的鲜血毫无顾忌地从他口鼻里涌出,悉数落在了指挥官苍白的手上,于是他终于如愿听见了博士惊慌失措的叫声,声音里反反复复的重复的只有自己的名字,她没有去关注陌生的外人,满心满眼就只剩下眼前的干员。
萨卡兹知道这行为非常过分,让他本就已经身心俱疲的指挥官为了自己习以为常的疼痛担心受怕,那张脸上现在应该是什么表情?她的声音是否会也变的嘶哑,身躯是否会因为慌张而战栗?手臂受伤连一个支撑的拥抱也给不出的博士,会不会在他昏在她怀里的那一刻就难过地哭出来?
misery不知道。
因为他选择第一次在指挥官面前放任自己,如此轻松地投入了昏迷的深渊。
misery从病房的床上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outcast罕见没有带着笑容的脸。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把她吓坏了。
萨科塔叹了口气,冲他露出不赞同的严肃表情。
……你明明知道她的脾气好,但是唯独受不住这个。我们之前让她去记住罗德岛之前的干员伤亡这件事已经开始有人后悔了,你还偏偏——
outcast止住了责备的话,她不愿意去回忆那个太过惨烈的画面,医疗干员冲进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其中一个干脆栽倒在她腿上晕了过去,而且博士的那个马上就要无助又空洞的表情她也实在是不希望再看到第二遍……misery从来不会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弱点,特别是他的同僚。
那么这一次,是为了什么?
misery没有回答,他反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博士没事吗?
outcast挑了挑眉。
算不上很好,在我们面前情绪还能维持稳定,但是谁知道呢……看阿米娅的那个反应,在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后怕到吓哭我也不奇怪就是。
何必总是逼她呢?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连一点让她慢慢走的余地也不能给吗?
……总之,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自己在做什么。
最后,还是年长的女士给了他自我思考的空间,病房的门关上,这里又重新变成了只有他自己一人的地方。
仍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将手臂横在眼上,挡住了所有的表情。
——为了什么?
啊,天使这真是个好问题。
他也许不知道答案,也许,他知道。
……这是错误的,肮脏的,只能用污浊来形容的陌生感情。
misery嗤笑一声。
多恶心啊。
恶心的要死了。
苍白的萨卡兹挡住眼睛的那只手手背青筋绷起,死死吞下所有挣扎的声音。
可无论他再如何斥责,憎恨,反复的自我怀疑自我厌弃,拼尽全力去蔑视嘲讽被疾病掌控的脆弱血脉里翻滚的东西,他也无法忽略那感情到底是什么。
欢喜。
快乐。
【你在看着我。】
——如今充斥于他血肉与骨骼之中的,是一种令人作呕的,病态且甜蜜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