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师傅说他抽条了,他也觉得,而且抽条在了腿上,一跨就能越过门槛!
于是充满信心地一试:“……”
没跨动。
刘越恍若无事地收回胖腿,按照平时的方法站上去,然后分两步走,蹬蹬蹬地出了殿门。
来到永寿殿,他仰头望了望古朴大气的匾额,琢磨一会儿,做好了被刁难,被训斥的准备。
在他心里,便宜爹已是满面风霜,风烛残年的形象,没想到走到近前,除了头发白了点儿,老了点儿,刘邦还是那么的中气十足,那么的面色红润,还朝他招手笑。
刘越有些惊讶,又有些惋惜,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见小儿子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像盯着什么稀奇物种,刘邦:“……”
他深刻读出了其中的惋惜。
有时候,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会察言观色,一如此时。
刘邦大怒,头发丝都飞得翘起来了,大怒之下,竟还有点点说不出的舒坦。
人人畏惧他的如今,臭小子的态度还是一如往昔,没变过嘛。他呵呵一笑,叫刘越凑近些,好去拧他的胖脸蛋,哪知臭小子灵活得不得了,咻一下绕到了他的床脚。
刘邦面色铁青。
看来武师傅教得还不错,朕能被气得多活一年。
他和蔼地问刘越:“越儿最近旁听得如何?”
刘越想了想:“很好。”
“怎么好?”
“四哥已经欠了我七十二头牛了,还想用羊和鸡抵债。”
刘邦:“…………”
他听得恍惚,又有些馋,思及太医令说陛下不能吃牛肉,馋就变成了生气,上林苑养的牛全便宜了这小子!!
刘越却觉得哭包四哥的主意不错,不仅是羊,猪也可以吃。
如今铁锅有了,想起遗存菜谱上的红烧肉五花肉,还有各种末世吃不到的菜式,一双灰黑色眼睛冒出了幸福的星星,连刘邦喊了他三次都没有听见。
刘邦觉得每每有刘越在跟前,自己就能年轻好几岁,被气的。
他安慰自己忍,凭着内心的一点点舒坦,生生留了小儿子半个时辰,再叫近侍送他回宫。
近侍很快前来禀报,皇后已在殿外等着大王了,他慢慢坐直身体,哦了一声。
思虑许久,刘邦唤出偏殿读书的刘如意,叹了口气:“等你幼弟六岁时,可以正式上学了。年满八岁,就护送他去梁地就藩,挑个贤明的国相辅佐。”
等他空出手,就给越儿挑选一个可心的王太傅,这事可不能再拖了!
近侍呆在原地,被这话的含义吓得心惊肉跳,刘如意虽不心惊,却微微握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