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印没出声了,安静陪他一起看着,反正都藏在他大氅里,也舒服得不想动弹,索性就在大氅里懒洋洋问起,“这是哪里?”
马车行得慢,所以李裕看清她问的铺子,也不由笑道,“是霓裳坊啊,你忘了?给我们冬衣的那家。”
霓裳坊,温印怎么可能忘?
“霓裳坊不是在西市吗?”温印脑海中隐约有印象,但眼下路过的是东市。
李裕笑着看她,“早两年就搬到东市了。”
温印唏嘘,难怪她不知晓。
早两年她还在定州,这趟回来也还一日都没逛逛京中就去离院了,所以论熟悉,她还不如李裕是对的。
但李裕却心知肚明,永安侯早前让她去定州就是为了要避开李坦的求亲,最后她是避开了李坦,但避开了李坦,却没有避开他……
李裕没出声了。
临到东市那个拥挤的路口,马车行得更加缓慢,即便有禁军跟在一处还是得一个个同行。
马车一慢下来,这么多的禁军守卫就会引起旁人好奇与猜度的目光,到处都是私下议论声,李裕也隐约听到废太子的字样,便放下帘栊,回头却见温印在出神。
“想什么?”他看她。
温印叹道,“在想陆江月,就是陆平允的女儿。”
她知道他记不住名字,“她同我有些过节,但以前不敢,这次回来,她父亲成了陆国公,她好容易逮着机会冷嘲热讽,鼻子就似狗鼻子一样,我在何处,她都能嗅到味道撵过来。上次归宁,她就来过这处堵过我,后来还是贵平帮忙解围的。上次黎妈去茶庄也凑巧遇上了她,她连黎妈都刁难,当着黎妈的面,往我的茶罐里洒土挑衅,黎妈也气到,但后来她被茶庄的猫给挠了脖子,这才消停了,否则黎妈怕是要在她这处吃亏……”
听温印说清来龙去脉,李裕忽然反应过来,“所以你养下下,是因为她?”
温印颔首,“是呀,她既然回回都能堵上我,简直像眼睛长我身上似的,我就让安润挑只厉害些的猫,下次出门的时候带上,吓唬吓唬她!谁知道安润带回来一只小奶猫……”
李裕终于知晓缘由了,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