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重雪被那撕心裂肺的声响吓得从梦中吓醒,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一双眼睛无力的看向四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哪里。
没有雪,没有那些穿着铠甲的侍卫,也不是在悬崖处边。
又是做梦,她松了口气,可心口却还是一阵阵绞痛。抬手捂着心口,叶重雪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轻响,丫鬟端着水盆推门进来。
屋内静悄悄的,檀云以为主子还没醒,轻轻放下手里的铜盆,放慢步子往里屋走。
八仙檀木的插屏后,屋内的摆饰一览无遗。
青花白玉盏、彩绘琉璃灯,黑檀镶百宝的八斗柜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样样都精美巧妙,都是在临安城瞧不见的。
年前谢家迁至京都,她跟着主子一同过来,这才知晓京都城原是这样的繁华。
檀云捡起地上的戏本子,撩开折枝云纹的床帘。
床榻上的美人酥.胸半掩,眉眼如画。此时那乌黑的发丝上溢出汗来,眉心紧紧地颦着,越发惹人怜惜。
“主子,您醒了?”檀云往床榻上瞧了一眼,见她双眼中氤氲着水汽,整个人无力地靠在碧玉方枕上。
她急忙捧了茶水上前:“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一杯茶水润了润,发白的唇色才渐渐泛回殷红。叶重雪点了点头。
她自打随着谢家搬来京都后,就时常的做同一个噩梦。想到那个眼角带着泪痣的男子,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要不主子过几日去法罗寺求个平安符吧。”檀云推开窗户,三月初春,草长莺飞。
阳光照进来,越发显得屋内处处奢华:“奴婢听人说,京都的法罗寺最灵验,许多人都去求呢。”
“再说吧。”叶重雪右手捂着发疼的心口,依旧心有余悸:“我还想试着将之前的事想起来,谁知道尽都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噩梦。”
檀云扭头看见那皱成一团的包子脸,轻笑:“大夫都说了,想不起来的事让您不要想,免得徒添烦恼。”
她们姑娘也是可怜,三年前遇到马贼,脑袋撞到了石头上,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知道了。”叶重雪应了一声,想到做噩梦的滋味还是后怕:“过几天再去法罗寺上柱香吧。”
叶重雪坐在梳妆镜台前,任由小丫鬟伺候,她目光情不自禁的往后瞟了一眼,小声问:“昨夜二爷是在哪里睡得。”
谢怀安是家中次子,排行第二。
当年,谢怀安的父亲病危,逼着谢怀安在那小地方娶了自己,又困在临安那小地方足足守孝三年。
只是当时还在孝期,不得举行喜事,婚事就这么拖了下来。叶重雪一介孤女,只得暂且住在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