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摇头一笑,用铁筷子将自己的白薯夹到地上,白薯太烫,只有傻子才会立马动手去剥,聪明人都会等它慢慢变凉了,不是么?
等的时候无聊,贞就用铁筷子重重地打了几下庭烟的背,又过去掐了两下女孩的脖子,瞧见在老疤上又出现了红红的新伤,贞开心地笑了,她抚摸着庭烟脸上那丑陋可怖的红胎记,柔声问:
“疼不疼呀?”~
“不疼。”庭烟眨着眼,轻咬着唇。
“对呀,阿娘的一辈子都葬送在你身上了。以前要给你喂奶,我不管不顾自己的儿子。结果那年你二叔和三叔带兵打进王城,乱哄哄的,十五岁的大儿不晓得是让花子拐走了还是被马踩死了,至今下落不明;五岁的小儿被贼兵一枪捅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可怜的呦。这下好啦,我丈夫休了我,不许我再踏入他家的门。我被囚禁在这里,照顾你,前年老爹死了,都不许我出宫哭两声,一辈子没盼头喽……”
贞说到这儿,眼中似乎有泪珠儿,又扇了庭烟两耳光,咬牙恨道:“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我听不懂。”
庭烟慌了神,忙将白薯放下,跪在贞的腿边,像只小狗一般蹭着贞的膝盖:“别哭,阿娘要是不开心,就再打烟烟好了。”
“哎!”
贞叹了口气,轻抚着庭烟的头发,眼里又是疼惜,喋喋不休地絮叨:“我呀,又是恨你,又是心疼你,而今就盼着你早日成了真正的贵人,昂首阔步走出这座牢笼。可是你这孩子太傻,到了外面肯定被那些狼啊虎啊吃到连骨头都不剩,想到这儿,阿娘又不想你出去。”
“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