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给我当继母5

谢夫人口不择言:“她那是被屈打成招,陶妈妈,老爷在此,他们不敢再拷打你,你尽管直说。”

“住口!”谢尚书头一次发现老妻如此糊涂。

谢夫人愣住,满眼都是愕然,完全不明白为何谢尚书的怒气冲着她而来,难道不是应该冲着覃正吗?

眼见谢夫人还搞不清楚形势,谢尚书气煞,扭脸问颤颤巍巍抬起头的陶妈妈:“我只问你,夫人是否做过?”

一时之间,陶妈妈整不明白,谢尚书到底想听是还是否,便杵在那不敢言语。

“若她没做过,你岂会犹豫不决。”谢尚书面上的失望看起来浓烈至极,他指了指犹不敢置信的谢夫人,“你岂敢!”

谢夫人彻底懵了。

谢允礼却知父亲打算,事到如今,这桩官司覃正心里已经有定论,只差母亲的口供。母亲觉得覃正不敢也不能对她用刑,可覃正真的敢也有这个权利。大刑之下,连一家性命前程都系于谢家的陶妈妈尚且扛不住,更遑论养尊处优的母亲。与其被迫认罪徒留笑柄,不如主动认罪,尚能保留最后的体面。因此父亲不会包庇母亲,还要大义灭亲,如此方能尽量挽回谢家名誉。若那不是他的母亲,他也能权衡利弊之后迅速做出取舍,可那是他的生身母亲,谢允礼看向谢尚书,无声哀求。

谢尚书目光严厉,带着压迫。压得谢允礼嘴角颤了颤,将求情的话语重重沉回去。

谢尚书掩面羞惭:“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老爷!”谢夫人的声音凄厉至极。

谢尚书怒目而视:“你休要指望我护着你,你犯的是国法,我如何护你又以何护你?你也莫要再冥顽不灵继续嘴硬,坦白尚且能从宽处理,别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丢尽最后一丝脸面。”

谢夫人如坠冰窖,丝丝缕缕的寒意钻进骨头缝里,老爷竟然让她认罪?她急急去看谢允礼,谢允礼满眼的无奈和悲痛,谢夫人两腿一软,栽倒在地。

“母亲!”谢允礼大步跨过去扶住谢夫人,察觉她浑身都在颤抖,顿时心痛如绞。

坐在地上的谢夫人死死攥住谢允礼的胳膊,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眼底的彷徨惊恐几乎要满溢出来。

一层水汽弥漫双眼,谢允礼声音发苦,低低劝:“母亲,认了吧,莫要白受皮肉之苦。”

恐惧令谢夫人皮下每一根经络都在抽搐,她用只有母子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问:“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无能为力的愧疚和挫败让谢允礼不敢正视谢夫人,他别过眼,艰难点头。事已至此,真的没有办法了。

谢夫人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黑了黑,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会这样,她可是正二品夫人!谢夫人看向谢尚书,谢尚书目光压迫。

谢夫人肩头颤了颤,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委顿,那是绝望。意识到谢尚书不会为她撑腰,谢夫人彻底绝望了,她对抗覃正的勇气本就源于谢尚书。

“谢夫人,你还不肯认罪吗?”覃正威严的声音唤回谢夫人一丝神智,她看一眼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陶妈妈,又看一眼旁边沾着血迹的刑凳和棍棒,眼前不由浮现陶妈妈受刑到失禁的画面。谢夫人重重打了一个哆嗦,不,她宁死也不愿受这等侮辱。

“我,”谢夫人舌尖发麻,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握紧双拳艰涩开口,“我,我认!”吐出最后一个字,谢夫人彷佛被抽走了浑身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颓败萎靡。

谢允礼看在眼里痛在心头,深恨自己无能护不住母亲。阴鸷的目光划过善水,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今日之辱来日必报。

“糊涂啊,你糊涂!”谢尚书痛心疾首只差老泪纵横,他歉然看向善水,“是我教妻无方,竟令她铸下此等大错,幸而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说着,谢尚书向善水深深一揖。

善水不闪不避受下这一拜:“谢尚书何必惺惺作态,我所遭遇的一切,你身为一家之主岂会不知。但凡你处事公允,我绝不会被囚禁三年,谢夫人也不敢对我下毒手。你执掌礼部,主管朝中礼仪大事,你们谢家本该以身作则最是知礼守礼,谁能想到私底下却是如此的无礼。”

这话无异于一巴掌重重甩在谢尚书脸上,他脸色微变,目光有些阴沉,转瞬又老脸通红,似乎无地自容:“确是我之过,当年不该碍于家中高堂便妥协。”这话倒是不假,一开始谢尚书并不同意谢允礼纳陈锦书为贵妾,表妹贵妾,这就是家宅不宁的祸根,何况还会开罪陆家。然而谢老夫人胡搅蛮缠,万一闹起来委实棘手,两害相较取其轻,他只好默认。

“后来又碍于你的父亲。”谢尚书叹了一声,“诚然其中也有我的私心,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你说的对,是我失了公允,委屈了你。”

善水深深看一眼谢尚书,这才是老狐狸呢,审时度势当机立断,该大义灭亲就大义灭亲,该认怂果断认怂,这样的认错态度外人还能再苛责吗?不能了。哪像谢允礼母子,死鸭子嘴硬落了下乘,败尽好感。

谢尚书满脸的愧疚,真诚极了。

善水一哂,转脸看向覃正:“大人也看见了,公婆不慈,丈夫不义,夫妻已然名存实亡,恳请大人判我与谢允礼义绝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