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云舟没有再走,就在台阶上找了个位置屈膝坐下。
“对不起,让你陪我这么久。”她回头对他说。
“为什么这么说?”
瞿云舟接触到他深沉平静的目光,忽然知道自己又说错了。她歉意地笑了笑,“那是我不对。”
“你怎么都是对的。”他富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笑意浅淡,颇为大度。
瞿云舟反而有些气结,他越是不计较,就越显出她的不妥。不过气过后,她心里的郁气反而消散了很多。把脑袋搁在并起的膝盖上,她侧着头仰视他,“长风,其实你不用处处让着我。想不通你的脾气为什么这么好,和我父亲在世时一样。”
他在忽然飘大的雨声里沉默了一瞬,然后轻轻舒了口气,“不是我大度,是有些事情,必须忍让,而有些事情,没必要计较。”
瞿云舟注视着他的神情,总觉得有些难以言明的压抑,过了会儿,他的眉目又舒展开来,“我没有回到金陵以前,那个家里的财产和地位已经有了定位,那样的关系持续了好多年,大家都已经习惯。但是我回去以后,就必然打破那种平衡,自然有人会心生不满。可是有的人是我的长辈,我不可能和她过于争夺,而有些人,只是一些跳梁小丑,略施惩戒就好了,也不用太过在意。”
她有些不大乐意了,“难不成我是跳梁小丑?”
他伸手捏了她的鼻子,“没有这么可的跳梁小丑。”
“从没有人说过我可。”她打开他的手,想严肃对待,自己已经笑了出来。薛长风眼底倒影着她的影子,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描摹着。瞿云舟觉得手心有些痒,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