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你做的,你也有过部署,你的部署对保宁坊事件没有影响吗?”
“启禀父皇,李璀的手下曾有过儿臣派去的武士,但李瑁接手后,儿臣便把武士撤回来了,李琎那边,儿臣初步考虑是用长孙家族来影响他,但还没有来得及实施。”
“你觉得会这么巧吗?”
“启禀父皇,保宁坊事件,明显有李珣的影子,比如李瑁怎么会发现李琎的私生子,不是我小瞧他,凭他自己的本事,给他一百年也查不到,明显是有人把消息给他,这个人明显就是李珣,只有他才有机会找到李琎的私生子,李珣是想借李瑁之手来揭穿此事,同时把自己置身事外,摄政王也不会想到是他,只是他没有想到李瑁竟然杀了李琎,他怕事情败露,他便杀了别宅妇和私生子灭口。”
“那李璀被杀你又怎么解释?”
“启禀父皇,李璀完全是被李珣派去装装样子,表示他们也是后来才知情,以掩盖李珣策划此事的真相,只是李璀一向头脑简单,比较鲁莽,擅自出手,才引发了混战。”
李琇分析得合情合理,更关键是李璀和李珣都死了,已经死无对证。
李隆基无可奈何,他的目光这时落在桌上的木匣上,这是陈锋的人头,陈锋一死,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掌握大半骁卫军了,尽管李琳继位摄政王,但没有了军权支撑,就只能是一个陪衬,三年内,自己将彻底取消摄政王共政,恢复皇权。
短短一年时间,自己就逐步扭转了局势,这一切还是多亏了三十八郎。
李隆基心里很清楚,儿子身上依旧隐藏着几分道行,正是这种道行才能使他屡屡料敌在先。
包括这次彻底击败李成器,其实也是李琇的功劳,这个策略的框架是李琇设置的,后来李瑁也是沿着李琇路线走而已,最终导致李琎身死,李成器被气死。
尽管李琇坚决不承认,但李隆基心里有数,李琇一定和保宁坊事件有关系。
这里面都是他的策划风格,包括杨蓉、张彧以及柳泉等人都离奇失踪,显然是一个步步连环的布局,李珣绝没有这个本事。
李琇成婚之夜恰逢保宁坊事件爆发,这不是巧合,这就是欲盖弥彰。
但李隆基也不想再追究了,这件事需要有人来背锅,李瑁最合适不过。
李隆基沉思又问道:“琇儿,你对后摄政王时期有什么建议?”
“儿臣只有一句话!”
“你说!”
“父皇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具体说一说!”
“所有效忠过摄政王的官员,一概贬黜,尤其像李林甫、韩休之流,他们都受过摄政王的大恩惠,难保在关键时刻,他们还会心向李琳,必须让他们彻底退休,必要时让他们病亡。
还有张守珪、安禄山等幽州军阀,他们是摄政王的支持者,父皇要彻底取消摄政王,必须要先把他们铲除,把所有的摄政王爪牙都清理干净,那么废除摄政王就水到渠成了。”
李隆基点点头,李林甫和韩休都是李成器的亲家,他是绝不会放过这二人,要消除他们在朝廷中的影响,只有让他们尽快病逝这个办法。
李隆基的目光恢复了赞许和信任,他对李琇道:“琇儿,朕和你的想法完全一样,确实不能有妇人之仁,朕绝不会手软。
你去了北庭和安西,朕会大力支持你,包括你提出的三年内迁徙二十万户汉民的要求,向西方开疆拓土的重任,朕就交给你了。”
“儿臣绝不辜负父皇的重托,一定会向西开拓万里疆域,落日的尽头,便是大唐的界碑!”
“好!你什么时候出发?”
“西行的三万户平民已经准备好了,儿臣将三天后出发,母亲就拜托父皇照顾了。”
“朕知道了,去看看你母亲吧!”
李琇行礼退下,李隆基负手走了几步,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早就拟好的旨意,提起朱笔批准了这份旨意。
正式晋升李琇为鲁王,加封镇西大将军、御史大夫,经略安西、北庭政务并统领诸军,另外,河西西部的沙州豆卢军和瓜州墨离军也由其节制。
并册封其妻杨氏为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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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李琇率领两万西行大军以及应募前往北庭安家的三万户平民启程前往北庭,他们将赶在冬天来临前抵达庭州。
队伍浩浩荡荡近二十里,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一辆牛车,运载着粮食、细软、被褥、碗灶等生活必须品,还带着一家老小,满怀新生活的希望,前往广袤的西域安家。
李琇也带着二十几辆宽大的马车,带着他的三位夫人,以及仆妇、丫鬟等百余人,还有裴旻和他的妹妹裴豆豆,还有钟馗、紫林枫、张瓶、赵壶以及他们的家人。
这一去,他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去,但他们都不后悔,他们的心已飞去了远方。
马车里,李琇奇怪地望着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