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暕冷冷哼一声,“杨元庆呢!命他来见本王。”
这时,左内率将军秦浩迅速上前禀报,“殿下,杨元庆进北市和乱民谈判去了。”
杨暕一怔,忽然阴阴笑了起来,立刻令道:“暴民抢劫常平仓,罪该万死,秦将军,我命你立刻率部进北市镇压,不准拖延!”
“卑职遵命!”
秦浩翻身上马,对自己的两千手下大喝一声,“齐王殿下有令,暴民强占北市,抢劫官仓,论罪当斩,弟兄们,跟我进北市镇压!”
两千士兵如潮水般向北市大门涌去,但他们离北市大门还有百步,便再也冲不进去,杨元庆的左右卫和周仲的左虞候卫共八千士兵将北市大门严严实实地堵住,士兵们手执盾牌横刀,列队紧密,俨如一座铜墙铁壁。
杨暕大怒,他走出车辇,对数千士兵大喝道:“我乃齐王,尔等不得堵路,立刻闪开!”
周仲上前单膝跪下行礼道:“齐王殿下请息怒,杨侍率现正和流民谈判,若军队杀入,会危及杨将军生命,请等杨将军出来再动手。”
杨暕重重哼了一声,“周将军,本王的命令你敢不听吗?”
“末将不敢,但杨侍率有令,军队只准守住北市大门,不可妄动,军令如山,请殿下见谅!”
杨暕气得脸色发青,他一指周仲,对左右侍卫喝令道:“将此犯上之贼抓起来!”
几百名齐王侍卫一拥而上,周仲的几名亲兵眼疾手快,一把将周仲拖进了军队中,周仲手下数百士兵立刻将主将团团护住,与齐王侍卫怒目而视,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异常紧张。
就在这时,北市大门处传来了杨元庆的笑声,“齐王殿下怎么来了?”
杨元庆已经从北市出来,杨暕的险恶用心他早已想到,他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杨三郎立刻上前低声禀报:“齐王正是秦浩派人叫来!”
杨元庆点点头,他冷冷瞥了秦浩一眼,秦浩脸上阴晴不定,看得出眼中有一丝紧张。
杨元庆不露声色上前给齐王拱手施礼道:“这里局势混乱,请齐王殿下回府,以确保安全!”
杨暕看见杨元庆,他想起了中午时杨元庆对上仙潘诞的羞辱,心中怒火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咬牙切齿道:“杨元庆,你好大的胆子,父皇交给本王的两万东宫之军,你也敢抢夺吗?”
“殿下这话从哪里说起,微臣只是奉圣上旨意,平息城内的流民之乱,圣上有旨,京城各官皆须协助于我,我在履行圣旨,难道殿下觉得不妥吗?”
这时,杨元庆忽然发现,有一个人正低声对秦浩附耳说什么,是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
秦浩点点头,他上前傲然道:“杨侍率奉圣旨入京平乱并没有错,但你不该直接指挥我们,我们并不是你下属,你需要我们协助应该是先和齐王殿下商议,由齐王殿下对我们下令,你是在越权指挥。”
杨元庆深深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他被齐王的身影遮住,看不清楚模样,杨暕身边还是有能人,居然找到了一个他的破绽,他只是左右卫侍率,确实不能直接指挥同级官员,按理,他应该先和齐王商量。
杨元庆笑了起来,“秦将军,你说话可谓滑稽,你们是东宫率府之军,和齐王殿下何干?圣旨上说得很清楚,京城百官皆听我调配,难道你不是京城百官?”
杨元庆的目光又转向杨暕,淡淡一笑问:“齐王殿下,微臣的话可对?”
他的目光最后露在身后的那个瘦小身影上,此人却走了出来,拱手对杨元庆笑道:“杨侍率此言不对,圣上在去年三月下旨,将东宫两万军交给齐王殿下,虽然名义上还是东宫六率府,但实际上已归齐王所属,圣旨上写得很清楚,齐王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圣旨还在,杨侍率要看吗?”
杨元庆见这名中年男子很陌生,从未见过,便笑问道:“这位先生是……”
“在下皇甫诩,伊阙县令,杨侍率不认识我,我可是对杨侍率敬佩已久。”
皇甫诩又笑着追问道:“杨侍率,难道你一定看圣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