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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紧张得手足无措,连头也不曾抬起,只大致扫过两眼,知他确实丰神俊朗,品貌非凡,可同时又是个非常端自持的人。那样不错一丝一毫的言行举止,仿佛拿尺子仗量过,人也不苟言笑,看上去非常难接近。更何况他又是侯门世子,身份太尊贵,她心中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嫁过去是怎样的光景。

后来侯府出事,她父亲很快退了两人的婚事,她还没来得及认真咀嚼心中是何感想,就又有了新的未婚夫君,国舅爷工部员外郎家的公子,沈知仪。

他为人倒亲和很多,还总会托人给她送些小东西,给她写诗、写信,关切之心溢于言表,聂蓉觉得这才像未婚郎君该有的样子,所以慢慢就对这桩婚事上了心。

哪想到……

这便叫“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吧,她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沈公子了。

就在这时,冯妈妈急步进来,开口道:“好了,得出阁了。”

第4章

虽是严辞心存报复,但大婚之礼一样也未减,她在绣着鸳鸯的红盖头底下看见身旁那人的皂靴和衣袍底,只觉得连他身上一块布料都透着威严,让人不能逼视。

繁复的礼仪后,喜娘将她扶上了花轿。

她觉得暂且松了一口气,敛了敛衣裙,静静安享着最后的自在时刻。

今日的街上可谓人山人海,磨肩擦踵,连平日不敢出门的公卿大家都出来了,围在旁边看热闹,路都被占了大半。

聂蓉想到自己那装不下一车的嫁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再一想到了侯府还不知是什么光景,又觉得此时的面子真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