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问得很委婉了,聂蓉红了脸,想说一点也不,但又怕母亲担心,只好说:“还好。”
温氏知道女儿最是懂事,让人担心的话从来就不说,她说还好,那就是不好,不由心里一堵,又担心起来。
想了想,朝女儿道:“总之他愿意过来一趟,又关照你弟弟,那证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你就谨慎行事、悉心侍候,说不定会让他怜惜。”
聂蓉点头,想到今日那个坐在堂下替她弟弟主持公道的挺拔身影,心里不由涌起一股暖流。
没想到他会过来,没想到他会注意到刚挨打的弟弟,也没想到他会问弟弟被罚的原由,还替他弟弟骂国子监的博士们庸碌、丞相府的公子顽劣。
这完全是她心中所想,可不就是庸碌和顽劣吗,明明掌管着偌大的学府,却事非不分、赏罚不明,只知趋炎附势;而那丞相公子,身为学子,却无心学习,还欺凌同窗,实在让人恼恨。
但尽管事非曲直如此明白,叫她父亲来了却又是一个样,哪怕他知道全部因由,也会指责弟弟没把丞相公子吩咐的事做好、没和博士们处好关系,愚笨如猪,一无是处。
这是第一次,家中出了事,有人主持了公道,说了让她赞叹佩服的话,她没想到那个人竟是严辞。
她欣喜,感激,又觉得原本惧怕他的心里多了一种微微的仰慕。
“你这身衣服也太素了一些。”这时温氏突然说,打乱了她的思绪。
聂蓉回过神,看看自己身上月白色的衣裙,诧异道:“怎么了?娘以前不是让我穿素雅一些吗?”
“那是你未出阁时,想让你显得文静守礼些,给那些夫人们看。现在你都嫁人了,要给官人看,他们可不喜欢看素雅的。”温氏说着又盯着她脸:“你是不是一点胭脂也没涂?”
聂蓉回答:“涂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