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明正大地坐在御座上,拿着墨条磨墨,才加了水,墨还未化开,只见德乐灰溜溜地从内室逃出来了。
“奴才先行告退。”临走时还朝着她恭恭敬敬行礼,面上一副才受了委屈的惨状。
想也知道是被元景行教训了,时月影拖着腮有些得意,这死太监平日里就总欺负她,十分猖狂。
墨磨完了,拉开抽屉取印章,翻找间见到了那道废后的圣旨,当初他气急败坏时写的,如今想来是吓唬她呢。
时月影翻看圣旨,却见里头还夹杂着一页纸,随手翻看。
初春时节,倒春寒的天,夜间晚风呼啸,御书房里关起门来暖意融融,灯火灼灼,富丽的宫殿不明不暗的,时月影却狠狠打了个寒颤。
瓷白清纯的小脸渐渐没了表情,漂亮的瞳眸如宫灯般渐渐熄了光亮。
指尖捏着纸页,洋洋洒洒的一段话,字迹力透纸背龙飞凤舞,字面意思十分清晰,立皇贵妃尹氏为后,末端的玉玺印章盖得端端正正。
她仓促地将两道圣旨放回抽屉,取出印章,抱着奏折笔墨回到内室。
“朕的汤药还未饮完。”元景行用眼神示意她继续侍候汤药。
“陛下自己饮药吧。”时月影将东西放到龙塌边,心慌意乱的,脑子里全是那道册封新后的圣旨。原来他他一步一步有条不紊,悄无声息地谋划这一切。
“时月影?”元景行注意着她的神色,敏感地觉察到了她的冷淡,“你是不是当朕好哄?”
她瞬间恢复温和神色,端起边上温热的粥碗,“药凉了,臣妾侍候陛下喝粥吧,陛下下龙塌吧。”
“朕不下来,皇后上榻来。”男人看起来已经恢复精神,邪眸别有深意地凝视在她脸上,“不会再有人打扰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