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披了外袍,亲手为她倒了晾好的茶水,时月影坐起身就着他手中的白玉方缶饮水,擦拭唇角。皇帝正要离开,时月影又揪住了他的衣袖,仰头。
眸光似星辰,开口哀求道,“皇上,能不能,去江南时能不能绕路去金陵一趟?”
她始终思念父母。
“不能”元景行抿了抿唇,狠着心肠拒绝,扯开她的小手,“莫要恃宠而骄,穿戴完回你的未央宫去。”
他沉着脸,眼看着时月影眸光一点一点熄灭,咬着唇含泪看他。饶是心间再百转千回,也没答应她的祈求。
夜里元景行独自坐在御案前,那封时月影交给萧伯霆的信封,此刻正完好无损地夹在他指尖。
银雪进殿来,恭恭敬敬行礼。
“皇后近日有所怀疑么?”
“皇后独处时一切都好,并未疑心陛下。”
“她有没有提起过时月星?”
银雪思量片刻,“提起过三次,前几日还说希望能回金陵看父母兄长。奴婢看皇后实在思念家人,不如江南之行就绕远路去一趟金陵?否则皇后迟早起疑。”
皇帝俊眉紧蹙,扶了扶额,时月星已经葬身彤城。倘若真带着她回金陵,这事能瞒得下来么?不能冒这个险。
如今他足下是万丈深渊,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元景行又询问了一些事情,银雪皆一一回答。
如今一切都掩饰得滴水不漏,时月影确实没怀疑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