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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贵人沐浴更衣。”

耳边响起宫人柔和恭敬的声音, 她被带入浴殿,宫女们围拢上来褪她的外袍。

“别、你们、别碰我”这一刻她再难隐忍支撑,恍若身处魔窟只能任人宰割。

她被迫沐浴更衣、重梳妆发,时月影放弃抵抗,如木偶娃娃一般任其摆布,最后宫女们将她带到内室龙塌,“请贵人静待陛下。”而后尽数退出灵兮殿。

时月影欲哭无泪,坐在龙塌边缘,仰起头怯怯地打量帝王寝宫,室外的熏炉飘出淡雅的茉莉香,炭火炉子里焚起了兽金炭,浑然将窗外天寒地冻的天地隔绝开来。

金银首饰堆砌满身,她垂眸看着裙摆下的缀珍珠绣鞋,一双游龙戏珠的金镯恍若镣铐般环在她手腕,好沉。

这样的自己如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般,与番邦每年进贡给皇帝的女人无异。

窗外大雪纷飞,她收拢掌心,端坐着,惶恐不安的揪住了裙侧的衣料。

她想回家、她好害怕。

数月前,元景行从北疆回来,再度被封为太子。当时姑母已经察觉到先帝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亲生子又已夭折,只能寄希望于太子将来登基之后能对她手下留情。

姑母特意设了赏花宴,不顾时月影已有婚约在身,安排她与太子见面。时隔数年的重逢,她羞愧,无意再与元景行有过多牵扯,只为敷衍姑母。

花宴上贵女如云,欢声笑语、纸醉金迷。

时月影清楚知道这是她们最后的风光,在这样的喧嚣之中,她仪态端庄,垂眸不语。

身旁的男人也同样沉默着,透着很难让人忽略那的气势。

北疆苦寒之地的风霜,完完全全改变了他,元景行再不是那个任由弄权之人摆布的少年。

如今的他羽翼丰满,蓄势待发,已经接手所有政务,只等着有朝一日龙跃九天,令所有欺他辱他之人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