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情胸骨和手臂剧痛,他感觉了一下,约莫骨折了。谢情怕那男生死了,兑换了两瓶治疗药,塞到周缓手里,使了个眼色。
周缓立刻明白,扑到男生身上叫他:“学!学?没事吧,能不能听见说话。”
借着自己的身躯遮挡,神不知鬼不觉把治疗药灌进男生嘴里。
男生迷糊了两下,眨巴眼睛道:“怎了?”
谢情看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他可不光为了救人,为了线索,要人死了,线索就没了。而且他一直怀疑学校里的学生从哪来的,现在看来,既然治疗药对他有效,那应该不幻象,傀儡之类的东西。
学生活人。
至自己因为救人所受的撞击,谢情倒没怎放在心里。
反正生病这几年,他早就痛习惯了。
“谢情,谢情!”
有很多人在叫他,这时候来了一个似乎校医的白大褂,让围着谢情的学们让些。
好疼啊。
胸肋和手臂上的痛楚他能忍,可胸腹熟悉的裂痛又来了。
谢情瞬没了力气,身体软在地上,眼睛没有焦的看着天空。
他忽然看见了一眼珠。
一巨大的,绿色瞳仁的眼珠。
眼珠孤零零嵌在一团柔软的,如大脑一样的东西上。
在看到这个形象那一刹那,就像被烧红的钢钉刺穿了大脑,谢情的脑子瞬疼得爆|炸,连腰腹的裂痛也在这样恐怖的折磨中败下阵来。他的脑子被搅成一团,无论怎努力都无集中精神,眼球又酸又痛,涨得要从里面爆一样。
谢情感觉到自己的神智正在逐渐陷入黑暗,他努力瞪着眼睛像那个漂浮在空中,似乎遮挡了真正的天空的巨物看去。
它的形体非常奇怪,谢情从未见过的品种。暗色大脑一样的柔软物质堆积在一起,组成了它的身体,在褶皱和沟回的地方,能看到灿烂的彩色闪光。
它没有鼻子和嘴巴,有一眼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注视着下方所发生的一切。
这究竟什东西?
这个学校被噩梦侵入的源头吗?
忽然,眼球似乎注意到了谢情,它慢慢地朝谢情这边看了过来。
视线交汇的瞬,谢情耳边顿时出现了无数让人疯狂的呓语。他再也无集中精神,脑袋涨得快裂,全身的皮肤似乎都在被看不见的手拉扯。
谢情能感觉到自己的清明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维持智越来越困难。
忽然,一个人占据了他的视野,挡住了那个无可状的怪物。
“谢情。”
江彻漆黑的眼睛看着他,扭曲和疯狂的气息满溢而出。
谢情忽然浑身一松。
那些可怕而疯狂的呓语都消失了。
身体的疼痛也在慢慢减弱,他的眼睛里都生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江彻误会了他的眼泪,脸上的疯狂神色全都被烧成了怒火,他手中雪刃一亮,单膝跪在谢情的床前,认真地保证:“放心,这就去杀了那个让受伤的人。”
谢情觉得自己不很放心。
他努力抬起右手,他觉得自己已经用了全身力气,实际上也就抬起来了几毫米,但这几毫米已经足以引起江彻的注意。
江彻看着谢情肿胀的手指,想碰又不敢碰,手足无措地绕了半天,最竟然流下了眼泪,明明受伤的谢情,却像他受了委屈。
他的眼泪滴落在谢情的手上,嘴里在恨恨地说:“一要杀了他。”
谢情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努力动了动手指,江彻把头靠在他身边。
谢情轻轻在他的头上抚了抚,力道轻到几乎无察觉。
无声地说了句:“乖。”
但江彻听见了。
他在谢情的手指上眷恋地蹭了蹭自己的脸颊,把自己的眼泪舔掉了。
看着谢情的眼睛里,浓浓的扭曲与疯狂,却深重的恐惧。
当他从阳台上看到谢情受伤时,江彻忽然害怕了,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会这恐惧看到谢情身上出现哪怕一伤痕。
“都不好,如今天跟着,就不会受伤。”
江彻越说越激动,眼白爬上了根根血丝,眼尾却仍然委屈地红着。像一因为主人受伤而想把所有人都咬一遍的小狗。
谢情看到头上天花板,他一直在对抗那颗眼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什被送进了校医院。
“江彻,谢情需要休息。”
历擎云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的话听起来很冷静,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当时他正远远在人群中看着谢情,并没有想到谢情会忽然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