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最高的楼台上,陈斯年正在为庞诺儿作画,长眸转向庞大将军的车队,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庞诺儿气闷父亲没有带她随行,而是带了自己的两个嫡兄,于是抱怨道:“带大哥和二哥前去,有什么好处啊?两人只会舞刀弄棒,怎么取悦天子?”
她嘟囔来嘟囔去,无聊地看向陈斯年,“喂,你是聋子吗?”
作为她的书画老师,陈斯年不但没有耐心开解,反而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加重了手中画笔,染墨在画中女子的长发上,“在下一介平民,哪里懂得朝中事,小姐问错人了。”
“也是。”庞诺儿拿起浆果,没心没肺地吃起来,“你觉着,我的骨相如何?”
刚好,陈斯年开始描绘她的双眉,皮笑肉不笑道:“人间绝色。”
谁不愿意听夸赞的话啊,尤其像庞诺儿这样的娇女,“真的?”
“嗯。”陈斯年随口应答,眼前浮现出了真正的绝色,那抹茉莉色长裙与青丝一起飘曳,美得纯然无暇。
他自认不是个见色起意的人,可还是深深记住了那女子的样貌,殊丽,人如其名。
海上明月共潮生,不身临其境,难以领会其中妙趣。
当皎晖倾洒海平面,粼粼光晕荡开浪波,靛蓝深处似传来了鲛人的吟唱。
星月为灯,白浪逐沙,陈述白和臣子们赤脚走在海边,感受着自然的妙境,聊着天南海北的趣谈。
天子一直是个寡淡的人,若非他起兴,没人敢打趣,今儿不同,见着天子脸色好,众人说说笑笑,气氛和乐,庞家大郎君更是讲起了怪谈,引出诸多辩论。
陈述白走在最前头,没有打扰他们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