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凉凉的视线扫在身上,他下意识抬眸望去。
廊前细雨,那人负手而立,清润之姿,却又气度巍峨。甫一对视,裴昭云便莫名心头一紧,然下一刻就恢复过来,他面不改色,举止自然地拱手道:“昭云,见过肃王殿下。”
“战——王爷!”周乔兴致大好地走过去,“这是裴昭云,是专程从北晋来投奔我的。”
须臾之间,裴昭云看见战兰泽眸色温柔看着周乔,“原来如此。”
三人落座席间,一直都是周乔喋喋不休地说,战兰泽含笑听着。
周乔七拐八绕地说了一堆,从当日兖州送药方,到裴昭云受了燕林军恩惠后如何艰难地读书识字,最后又是怎么独自一人替父母送了终,又不远万里到了南楚。
说罢她眼巴巴地望着战兰泽,思索着接下来的话要如何开口。却没想他一笑,自然接过话茬:“既是故人,便不讲那些虚礼,不妨就住在府上,平时出入也更自在些。”
周乔实在没料到战兰泽竟会主动提及,惊讶之余她悄悄在桌下拽了拽战兰泽的衣袖,朝他笑得好看极了。
裴昭云听闻此言,放下筷子,起身行了一礼:“既如此,便要叨扰殿下了。”
“无妨。”
战兰泽顺手握住了周乔的手,对裴昭云道:“乔儿说你饱读诗书,既是爱书之人,必然也喜欢那些古籍典藏,府上藏书阁中倒是不少,若有想看的,小裴公子可自取。”
一声乔儿,一句小裴公子,里外亲疏甚是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