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那殷若飞……”
“唉,他不肯投降,已经跑了,我们回去吧。”容长郡脸上全是怒火,众人不敢多说,只好跟着他一起回了驻地。
“你回来了?”反王虽然是个奸王,但是虎毒不食子,对于自己这唯一的骨血还是十分关爱的。当年篡位失败,他的几个儿女也是尽数丧命,这点流落在外的骨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没事。爹……”容长郡踌躇着,不知道如何开口。“爹外面战事如何?”
“唉。”反王叹息一声,他之前被容靖泽拔除的眼线太多,毁掉的基业也太多,一时半会哪里恢复的过来。何况他手中并无大将,本想收买殷海城,谁知道殷家的嫡子却嫁给了容靖泽。这如何还能成功。
再反观他的手下,尽是那只有口却无能之辈,前一阵子倒是从边疆来投靠了一位将军。这位将军自言在边疆也算是声名赫赫,更是有不少实战经验,只因看不惯殷海城等人而结下了大仇。反王的人打听到的消息,也确实如此,这位将军虽然不算是百战百胜,却也是沙场常胜了。
可是今天上了战场一看,实在是差了太多了,难怪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将军,这让他顿时有种功亏一篑的感觉。
“爹,咱们虽然计划的早,可是身在暗处,拉拢不来什么大将,您看看来投靠的那些人……”容长郡看看自己爹的脸色,识趣的止住了话题。“现在殷若飞宁死也不肯投降,咱们的计划也落了空,不如……”
“说到这个,你怎么会让他跑了的!”反王气得直哼哼。
“他的功夫了得,我哪里制得住。”容长郡被反王找到的时候,已经十五六了,练武肯定是来不及了。幸好他人十分聪明,读书也不错,反王心里才舒服点。
“是爹对不起你啊。”反王虽然也不过四旬的年纪,人却已经犹如五十一般,已见老态。
“爹。”容长郡脸露悲戚之色,双膝跪地扶着自己爹爹的膝盖。“爹。我娘早就没了,我就您这一个亲人,您也就我这一个儿子,我不想看到您这把年纪,还要为儿孙拼命。”
“儿在,难道,你不想做皇帝么?”反王从没问过儿子是否愿意,在他看来,做皇帝,难道还有人不愿意?
“做皇帝有什么好。”容长郡苦笑,“虽然是第一人,可是过的真的就快乐么?天不亮就要上朝,下了朝还要批阅奏折,天下这么大,今天这里天灾,明天那里人祸,每天做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朝堂上文官武将吵成一团,后宫里,娘娘妃子各施手段,恐怕连个真心的人都没有。不单这样,外要抵御他国来犯,内要提防权臣篡位。这天下,就没有比皇上更苦更累更费力不讨好的了。就算兢兢业业一辈子,只要犯了错,史书上记上一笔,依然是昏君二字,这种生活不是儿子想要的。”
“你……”反王被自己儿子的言论惊呆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他只要权势滔天,万人之上,却从没去琢磨,这皇上需要做的事有多少。他苦苦追求了大半辈子的,难道就是这样一个听起来了无生趣的东西么?
“爹,求求您了,咱们不要去打这个江山了。咱们手下这么多人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这兵力悬殊的战争,他们都是在白白送命啊。”
“我如何不知道这点,若不是那容靖泽逼我太紧,我何必算计着抓了殷若飞,好逼他就范。只可惜,功亏一篑。”反王也是叹息连连,若是之前没有被容靖泽连续打击他的产业和布局,他现在或许有一搏之力。可是他元气大伤之际,哪里能顾得过来,他这也是被逼无奈,兵行险招了。
“爹,这都是命,如今我们不如……降了吧。”
“你说什么!”反王猛然起身,将扶着他膝盖的容长郡翻了一个跟头。反王浑身战抖地看着自己儿子,“降,降……我一辈子的心血……”
“爹,我们没有退路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都死了啊。”
反王听着外面越来越清晰的杀伐嘶喊声,也知道自己的人节节败退,恐怕是离这里越来越近了,不由得也露出了悲戚之色。“殷若飞出了事,那殷海城还有容靖泽肯定是恨死了我们,必要杀之而后快,投降不投降,又有什么区别啊。”
“不会的爹,我们拿出解药,只要小飞没事,他肯定会为我们求情的。”容长郡苦苦哀求,“小飞的毒已经发作,我们现在虽然时间不多,但是还来得及。”
“没有希望了,全没有希望了。”反王喃喃自语,听到求情,忽然眼前一亮。“郡儿,他们不知道你是我儿子,你还能逃出去。”反王抓着书房的一个狮子轻轻拧动,从里面拿出个小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