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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映棠在屏风后捋着猫儿,心道此人开口便唤三郎,这世上敢唤她阿兄三郎之人又有多少。

也不知是哪位权贵府中少年郎君。

暖阁内束着淡金色帷幄,珠帘坠着流苏,悬在吐纳香气的金貔貅前,阁内烧着地炕,暖融融如同夏日。几位轻袍缓带的世家少年在案后坐下,待侍女奉上温好的佳酿之后,便开始说笑饮酒,时而嬉笑怒骂。

忽见一侍女快步走进,对他们福身一礼,柔声道:“三郎方才被召入宫了,传话说让几位贵人自己先玩着,我家主人晚些再来,冷落了几位贵人,还请贵人勿怪。”

一人闻声大笑道:“成兄果真料事如神,上午才说陛下一准传三郎入宫,这会儿便灵验了。”

角落里坐着一个裹着雪色狐裘的少年,听到自己被点名了,才弯眼一笑,温温柔柔道:“那时不过随便说说。”

随便?

江郁摇着酒杯,懒洋洋道:“成兄是陛下身边的人,自然对陛下秉性了如指掌,换了旁的人,也不敢‘随便说说’。”

话带深意,气氛一时僵滞。

那位成氏少年似毫无所觉,摇了摇盛了热茶的酒杯,轻笑道:“或许是吧。”

他安然坐在那处,雪琢般的面庞,喝茶时睫毛下压,十分灵秀温柔。

唯他身后守着两位不显山露水的侍从,腰间俱悬着宫里的令牌。

别人喝酒,他偏就喝茶,可众人仿佛心照不宣一般,竟无一人主动给他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