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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踞混迹官场多年,和谁都算扯得上几分关系,尤其是他们这些官场老人。

若要细查,谁又算得上完全干净?

不过成静入宫禀报之时,他们刚刚与陛下议事完毕,正在殿外等着下人送伞过来,只知成静拿了一大摞纸张进去,也不知他与陛下私下里说了些什么。

成静笑意不变,转身看着叶玄,语气平淡,“下官多谢叶大人提点,只是下官任职刺史三年,也亲眼见过民生疾苦,自古以来,贪官相护,其网密而广,牵一发而动全身,已至政令难以实行,久而久之,必溃千里之堤,致使国家腐朽,下官深知刘踞在其中分量不过如轻如鸿毛,但此人不除,何以震肃百官,重振纲纪?”

他看着叶玄逐渐变色的脸,又笑道:“下官深知叶大人清廉,想必叶大人也盼着百官不贪不腐之日罢?大人稳重,下官年少气盛,甘愿螳臂当车,是以已将诸事奏于陛下,不欲徐徐图之。”

“你!”叶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冷冷甩袖道:“你这行事未免太过鲁莽!”

成静静默不言,任由叶玄发怒。

他方才说得算是客气话,毕竟叶玄任职中书令,是他上司,不给点面子也不好。但说句不客气的话,他就是觉得叶玄心思过深,自己所做并无错处。

非他狂妄自大。流水不腐,户枢不蠹,陛下将他留在洛阳,其意便在此,他若做不到,皇帝哪怕与他表现得再情深意切,也会立即换掉他这颗棋子。

王恪见叶玄神色不豫,沉吟片刻,开口道:“定初为陛下的忠心,我们算是看到了,只是定初想过没有,你如今势单力薄,以卵击石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成静含笑道:“刘踞如今便是关押在廷尉府,之后审讯便是全权交由王大人,下官一未逼其造反,二未亲自告发,三未参与审讯,何谈怕人报复之说?还是王大人认为,将此事压下,大胆欺君才是明智之选?”

他口齿伶俐,确实行得光明磊落,王恪叹了口气,摇头道:“是是非非,我们也都明白,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