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低泣道:“你别丢下我,静静,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
成静哑声道:“我会派人保护你,三郎那处我也会知会好,棠儿,我会很快回来。”他的手臂环过她细嫩的腰肢,让她背靠着自己坐着,再探手拿过帕子和一边折好的一方舆图,用帕子给她擦了擦泪水,才将舆图展在她面前。
“你看。”他在她耳边说话,声线温柔,“这里是公安,这里是孱陵。”
“此地临江,水患严重,我此去是整治贪腐官员,若胡人不从夔关进犯,我便能很早回来。”
她颤声道:“若进犯呢?”
“若进犯,而我不出手的话。”成静手指轻划,顺着偌大的疆域慢慢往北,指向街亭,“此处,将会有一支精锐的兵马死伤大半,甚至全军覆没。”他手指往东,“羌人两路兵马将攻汉兴,会和后直逼雍州长安。”
她心头一震。
“若胡人当真来攻,那时天下军心大乱,岳父将在荆州部署军队,但士族将领多数追随大将军薛淮安,荆州势力复杂,若有一丝疏漏,后果不堪设想。”他说话间,故意掠过了谢定之部署防线的顾虑,眸光瞥向她盯着舆图的素白小脸,淡淡道:“我曾用三年时间,走过了荆州的每一寸土地,对那处地形之熟悉无人能及,而熟悉地貌又得蒙帝王信任之人……棠儿,是我。”
“若当真酿成祸事,而南北俱未能抵挡敌军攻势,天下必乱,那时,天下无人可以幸免,你、我、士族、甚至是宗室。”
她一言不发,袖中手却慢慢攥紧了。
他声音凉得如深秋夜里的风,“……哪怕天下能人应时而出,或有骁勇之将击退敌军,若不能让羌胡十年之内无力再战,我朝国库虚空,水患致使粮草紧缺,又能支撑到何时?”
她身子紧绷,越听越发惶惑不安。
成静抚了抚她紧绷的背脊,把她揽紧,“所以,即便是陛下不要我去,我也会去。长居长安,非我用武之地,即便是从做人上人考虑,我也要去。”他忽而又低叹,“从前成静无野心,而今,我想带你走上权力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