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一个他?
谢映棠紧紧阖眸,心潮泛起,一时心头如被风雨吹打的孤舟,漂浮不定。
更遑论一个被帝王猜忌、无父无母、坚持到今日的他。
谢映棠抓着他的力道忽然一紧。
“被吓着了么?”
没有看出她的异样,成静缓了神色,又恢复了那温柔宠溺之态,在她耳边小心翼翼地底下头来,似乎又想怎样哄哄她。
谢映棠背对着他沉默着,紧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泄露出一丝恸意。
她缓缓摇了摇头。
成静不疑有他,翻身下马,朝她伸出手来,淡淡道:“今日就到这里罢,回去好好歇歇。”
谢映棠沉默着,伸手去捏住那缰绳,缰绳粗糙,磨在她细嫩的掌心,有些硌手。
她摇头,抬眼直视着成静的双眼,“我没事,我还想继续骑马。”
成静看着她湿润而明亮的眸子,眼神略暗了一丝。
良久,他才垂下那只僵在空气中的手,垂袖淡淡道:“好。”
当日直至深夜,二人才回到府中。
星光璀璨,夜幕高悬,湖畔清辉冷寥,成府门前灯火浮动,浅风徐徐。
子韶见二人一直不回来,险些亲自出城去寻,堪堪踏出府门,便看见马车远远驶来。
成静走下马车,便淡淡吩咐道:“多准备一些热水,夫人要沐浴更衣。”
子韶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心中诧异今日怎就这么拼命,当下却应了一声,抬手使唤人牵走拂云,匆匆去准备热水了。
成静垂袖在马车前静立片刻,月光清辉洒上袍角,眉峰鼻梁的弧度皆冷冽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