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棠与她见过礼,两人平素也没什么交情,便这样分道扬镳了。
只是到了午时,谢映棠又在含章殿瞧见了她。
秦漪来对皇后请安,皇后拉着她的手,好好嘘寒问暖一番后,又安排了秦漪日后的随侍宫人和所居宫殿,才又劝慰道:“事已至此,公主还是好生散散心罢,若觉得日子苦闷,让棠儿陪着你也无妨。”
许是因为同样都嫁了人,谢映棠亦觉得秦漪可怜,便主动劝了几句。
秦漪原先只沉默不语,待到后来,又忽然抽噎一声,继而掩面哭泣起来,她哭得声嘶力竭,一把扑倒在谢映棠的膝头,谢映棠吃了一惊,皇后忙遣散宫人,递了帕子过去。谢映棠紧紧搂着秦漪,小声的劝着她不要伤心,接过那帕子,笨拙地为她擦干脸上的泪。
秦漪从未哭得那般狼狈。
谢映棠看着痛不欲生的秦漪,心也被紧紧揪了起来。
她懂秦漪的感觉,却不敢想,倘若有一日,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谢映棠一边哄着秦漪,心里忽然空落落地,不由得攥紧了腰间玉佩。
后来,秦漪便时时来找她。
秦漪性子安静温柔,她虽贵为公主,却也知晓,做了寡妇的公主在宫中也不过只是个闲人罢了,故而,与谢映棠也只是喝茶下棋罢了。
秦漪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做什么,都会提到已故的丈夫,谢映棠不知如何安慰,也只能听她每日这般诉苦。
秦漪推开窗,看着树梢头的喜鹊,轻声问道:“棠儿,你说它在叫什么呢?现在名不聊生,它又凭什么在这里唱太平?”
谢映棠蹙眉道:“喜鹊乃是祥瑞之物,兴许这几日,便有捷报传来了罢?”
“那又有什么用?”秦漪低喃道:“我的夫君,我的儿……全都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