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冷哼一声,不屑地对他抬了抬下巴,道:“怎么?拿陛下来压我,你还敢治我之罪不成?”
他心里笃定,成静不敢。
如今破胡人,成静必须仰仗士族的力量,不然他寸步难行。
他若敢对他发难,便是成静率先在两方势力中发难,届时陛下要怪,也要怪成静不识大体。
他谢秋嵘骁勇善战,在将士中名望颇高,也不是那么好动的。
成静抬手拂落谢映棠的手,慢慢上前几步,淡淡道:“六郎贸然闯入城中,扰乱军中秩序,按兵法当行军棍二十,以公而论,六郎非我之不下,是以我因将你绑回谢太尉处,再做处置。以私而论,六郎冒犯我夫人在前,冲撞我在后,我亦应好好教训你。”
谢映棠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悄悄观察二人的神情。
六郎直视着成静,笑意渐收,“你敢对我动手?”
成静淡淡道:“不敢。”
他哪里敢?谢家儿郎,他随便绑一个,便是公然地挑衅士族,尤其在如今这种敏感期,对他有害无利。
谢六郎料他也不敢,便缓了神色,道:“你带她在身边终究不妥,今后凶险难料,不若将棠儿送回洛阳,自我三堂兄与陛下好好照看着。”他说完抬眼,瞳孔蓦地一缩,心下登时警觉。
成静通身气息冷冽,他只是淡淡看看六郎,那双漆黑宁静的双眸冷意刻骨,裹着浓厚杀意。
那抹显而易见的杀意转瞬即逝,他垂下眼来,又笑,“谢小将军还是想得太多了,我是不敢动你,但有些事情实在忍不了,便与敢不敢无关了。”他蓦地抬手,冷声道:“拿下!”
屋外侍卫霎时涌来,抬枪对准了六郎。
成静慢慢上前,蓦地抬手抓向他脖颈,六郎微惊,横剑来挡,谁知成静招数极快,以手肘轻轻一撞,将那剑重新撞回剑鞘之中,再抓着他的手腕一转,那剑鞘便横在了六郎颈间。
“你!”六郎重来没料到过,成静看似文弱,伸手却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