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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静身子晃了晃,垂下眼来,薄唇抿得越发紧绷。

良久,他才缓缓道:“你若当真不要,那……那我去命人开打胎的方子,只是落胎对身子终究不好。”

他嗓子有些哑。

他看着几近偏执的谢映棠,忽然很想问她一句,为了那个满是阴谋诡计、不顾百姓存亡的谢族,她真的值得如此吗?

他不是一个无私的人,甚至不算是一个好人,真正地好人为了实现目的,绝不会如他如今这样不择手断。

可他……也是想要好好护住她啊。

诸般心事不过藏在看似淡然的皮囊之下,谢映棠倏地冷笑,“怀胎对身子也不好。”

成静点头,没有再多说,只是起身为她掖了掖被子,低声道:“你好好休息,可以没有孩子,但是你若再不肯吃饭,我还是会继续强灌。”

她咬紧唇,撇过头不去看他,只觉得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他的气息一浓又淡,旋即脚步声响起。

她蓦地睁眼,复又冷笑,“我方才所说……不过是骗你的。”

成静脚步一顿,转身皱眉看她。

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报复,她就这般坦然回视着他,仿佛要将他一切徒劳的伤心都收入眼中。

成静忽然觉得很累,只柔声道:“好生歇息罢。”

说完,只留下一个错愕的她,掀帘而出。

后来几日,成静都歇在了别处。

只是在深夜,他若是偶尔难眠,才会起身去帅帐中,盯着她的睡颜沉默许久,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韩靖是第一个瞧不下去的。

他那日禀报完战事,便磨蹭着没有退下,反而对成静眨眨眼睛,“末将看将军这几日……实在是寝食难安,想斗胆问一句,夫人如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