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说不上来此刻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
她与拂菱姐姐交好,今日临时前来,实则是不忍见拂菱姐姐伤怀,便借此来看看,这位得宠的选侍是何等风姿。哪里知道会得她舍命相救?
班馥露出笑,两颊梨涡微现,称不敢受,公主言重了。
昭仁垂眸,视线略过她带了殷红血迹的手。
抿了抿唇,转身,在楚越的陪护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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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如此混乱,元君白自然不肯甩走离开。
诸事虽有下头人去承办,他也亲自下去安抚伤众,因此地驻医的大夫不够用,还延请了就近的医馆派人过来紧急处理。对马场所遭受的损失,也是叫人盘点后予以清偿。
成王陪在身侧,对昭仁留下这摊烂摊子自有收拾处理的责任在,少不得荷包流血,大大亏损。
他耷拉着眉眼,心情沮丧至极。
天色渐黑,马场管事的迎着夜风恭敬上前。
成王扫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挥手:“知道了,去成王府取钱便可。”
管事的一愣,随即堆了一个笑起来:“王爷,今日各项亏损均已盘点清楚,万分感谢王爷体恤。小的过来,是想跟您确认一下,您看中的那匹马,还要吗?”
成王这才想起来,飞雪还被关在马厩。
“要啊,怎么不要?”
管事的抄手站着,微弯着身,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来。
成王“啧”了一下:“怎么了,有话直说,本王就不耐烦见人卖关子!”
管事的犹疑地低声答道:“回王爷,非小的隐瞒,实在是有些不敢说。这匹马之前……曾被邺王殿下相中过,虽未明言,但我等不敢得罪……这……”
这邺王什么性子,兄弟间再清楚不过,极大可能是以身份施压,想着底下人敬献上去,不用花一个铜板,就能得到宝马。
一次如此,便也罢了。
可这次这匹宝马确实千年难得一遇,价格金贵,马庄主人思来想去也难以忍下,如此才想借着太子和成王的东风,将这个烫手山芋脱手。
元君白在旁听着,举手抿了口茶,眼睫微动,面上却不露一点声色。
成王气得一屁股坐下,手搭在圈椅上,问:“他可曾下定?”
管事的摇头。
成王转头,觑了一眼太子兄长,见他不作声,半张脸隐匿在明灭的灯影之下,神色平静。他想了下,便招了招手,示意管事的往前来:“做买卖的规矩,可是谁先下定,便归谁?今日你说之事,本王权当不知。守言,给钱吧。”
他身边的内侍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管事的。
管事的为难地站着。
成王也不催促,靠回圈椅,悠悠道:“此事你自可掂量,若是初时便决定了献给我三哥,那大可不必把它放在马厩显眼的位置上让本王瞧见。此番,本王既决定救你于水火,你也不能要求事事帮你周全。”
这是对他耍心机的警示。
管事的脸色微白,扑通一下跪下,直言不敢。
成王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管事的磕头谢过成王,谢过太子,双手接过银票,说这就回去预备起来,将飞雪送至成王府上。
待人走了,成王微微倾身过来,想跟元君白搭话,余光瞥见跪在角落,抱着太子披风在自省的班馥,话一下收回了肚子。
元君白站起身,语调平平:“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