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道:“你有公务和余暇时间之分,我锦衣卫可没有这一说,再者我等黑夜前来是给你老面子,白日大张旗鼓,怕是你马尚书的面子无处搁。”
马文升怒极反笑道:“真是天大的笑话,你锦衣卫衙门诬陷我吏部官员,如今倒是给我们面子了。”
宋楠喝道:“也没那么好笑,马大人,下官有充分证据证明你马大人不胜任吏部尚书之职,你若不愿我等私下里提醒,那咱们便明日大殿上皇上面前辨一辩。”
包括马文升和孙玄在内的众人都惊呆了,宋楠竟然将矛头直指马文升,直言马文升不胜任吏部尚书的职位,不胜任也是渎职的一种,这便是直指马文升渎职了。
马文升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宋楠的鼻子骂道:“无知狂妄的小儿,莫以为你有内廷撑腰便可胡作非为,皇上迟早会明白你这等佞臣的居心。”
宋楠冷笑连声,直到如今自己还是被归为刘瑾的党羽,这帮文人的眼珠子可算是瞎的很了,文人的固执和先入为主可算是见识到了。
“马大人,我宋楠是什么样的人且不谈,你身为吏部尚书,却对吏部中的暗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据称马大人已经八十高龄了,这么大的岁数也该回家养老了,干什么偏恋栈不去,弄得吏部衙门乌烟瘴气,为人所利用却不自知?马大人,明日早朝上您还是自己请辞吧。”
“住口!”马文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小子嘴巴太贱了,身为三朝元老,马文升自认岁数越大德望越隆,可在这小子口中,自己却成了尸位素餐的昏聩之人了,人虽老,但脾气却暴烈的很,马文升怒吼着举着拐杖上前便要抽打宋楠。
宋楠道:“君子动口不动手,马大人这是要做小人了。”
马文升怒不可遏,指着宋楠的鼻子道:“今日你若不将话说清楚,还老夫清白名声,老夫便跟你搏命,管你后面靠山是谁,明日早朝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宋楠哈哈大笑道:“果然老而弥坚脾气火爆,不过我还不到二十岁,可不想和你你死我活,你活够了,我可没活够。马大人,理不辩不明,今日不给你证据你是绝不肯低头的,咱们不妨进厅叙话,我也好展示证据,让你老心服口服。”
马文升怒道:“好,倒要瞧瞧你抓到了老夫什么把柄。”说罢一跺脚转身往厅里走,小厮紧随搀扶,却被马文升振臂推出老远,人虽老,骨头硬,气力也大的惊人。
宋楠朝孙玄挤挤眼,孙玄暗自叹息道:“为了能跟马文升坐下详谈,你用的这个办法可不太好,马文升怕是恨死咱们了,这后面的话还怎么进行下去?”
思量间,宋楠已经举步上了台阶,孙玄只好皱眉跟上,入了厅中,马文升拄杖而立,既不看座也不叫人上茶,完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
宋楠微笑道:“马大人可是失了风度了。”
“我马文升可从不和奸佞之徒讲风度,啰嗦什么?你的所谓证据在何处?还不展示出来给老夫瞧瞧么。”
宋楠也不想跟他兜弯子,摊手入怀掏出一个牛皮卷宗来丢在桌上道:“马大人自己瞧。”
马文升哼了一声,伸手取过卷宗看了看封口,上面盖着自己熟悉的吏部衙门上下行文的火漆印,于是打开封口掏出一叠纸来,只看了数眼便扭头讥讽道:“老夫愚鲁,倒不知你拿了这官员考选履历卷宗前来是为何?这是孙玄从老夫手中取走之物,这便是你所谓的老夫不胜任的证据?”
孙玄满心期待化为冰凉,宋楠搞得什么鬼名堂,这些卷宗本是移交北镇抚司的物证,正是自己带人从马文升手中取得,如今上面的考评已经被崔秀等人矢口否认,这能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