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嗤笑道:“这也叫应对?这是破罐子破摔罢了,马大人或许早想就此辞官归老,但以这种方式耻辱的离开,岂非贻笑大方么?今后官场轶闻上的昏官的段子里,马大人必有一席之地了。”
马文升怒道:“那你说老夫能如何?老夫若非毫无办法,又岂会留下笑柄?”
宋楠道:“很简单,我会替马大人辩解,便说你是将计就计故意为之,其实你早已洞悉真假,只是不动声色引蛇出洞,最终协助我锦衣卫衙门找到幕后黑手,这种解释马大人还满意么?”
马文升愣道:“这么说谁会相信?”
宋楠道:“我自有证据证明,但在此之前,请马大人带我们去吏部去取关键的证据,有些关键的证据还是需要马大人许可的。”
马文升道:“什么证据?”
宋楠笑道:“暂时保密,马大人可否同意?”
马文升沉默半晌,忽然问道:“宋大人,据你看,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呢?”
宋楠微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今谁最想伸手入外廷,谁最像一个个的报复你们,还用我明言么?”
马文升白眉抖动愤怒道:“我便知道是他,只是我不明白,宋大人为何要帮老夫这个忙?恕老夫直言,外廷官员对宋大人也曾有弹劾之举。”
宋楠道:“一切为了大明朝,为了皇上;我宋楠只忠于皇上,其他任何人都只是同僚关系;在此基础上,我心中无敌友之分,今日之敌明日或为友,今日之友,他日未必非敌;身为北镇抚司镇抚,凡不利我大明朝之举,凡不忠皇上有负皇恩之举我都会毫不留手的打击,我这样的回答不知马大人可否满意?”
马文升恶心的差点想吐,如此大言不惭厚颜无耻之人倒还真是少有,这些话若是他人说出来,马文升倒还能接受,眼前这个锦衣卫镇抚的振振有词大义凛然却是教人苦笑不得。
但对于敌友之说,马文升倒是认同的,朝廷之上,本就敌友难分,自己三朝为官,看的太多了,阴谋背叛反目示好种种人性的卑劣和高尚都见识过,今日如胶似漆,转眼便会通风报信,倒也不足为奇。便是文官内部,对外似铁板一块,内里也相互倾轧,不然何至于兵部尚书刘大夏会报复自己,让御史弹劾自己呢?个个冠冕堂皇言辞震耳,细想下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
马文升吸了口气,平复心头的烦恶,再问道:“宋镇抚既然有把握揭穿阴谋,可否让老夫联合李首辅等人乘势扳倒那人,还朝廷一片清明呢?”
宋楠哈哈大笑道:“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马大人还真是个老天真,你以为凭此便可扳倒某人?简直是笑话,我可没证据证明某人参与其事,一切都是揣测罢了;你们要想闹恕我不奉陪,但愿不要再出几个戴铣,前车之鉴还没够么?”
……
马文升也不再多言,事到如今,虽然嘴上说这个官不当也罢,但马文升这等官场上混迹几十年的老官痞子,岂会轻易舍弃了一辈子的坚守,官场生活早已渗透进了骨子里;谁要夺走他的官职和地位,他真的会以老命相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