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的开封府衙门大开,此刻外边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一片人山人海的架势,四面街上还不断有人群涌来,远远看去,衙门前已变成黑压压一片。
“听说了吗,奉直郎许大人回京了,还把一个官儿给打了。”
“这渭州大捷才是前些天的事,许大人没回来这么快吧,你们是不是听错了?”
“别说,这人都进开封府了,听说他还和一个官儿新纳的小妾勾搭上了,还上门打了人。”
“你他娘少胡说,许大人怎么会去勾搭人家的小妾,再胡说老子先灭了你。”
衙门外嗡嗡的议论声汇成一片,说什么的都有,听了让人头皮发麻,但人们唯一不例外的都是冲着许清而来的。对于他们来说,许清已经成为心中的英雄,一听许清吃了官司,无不跑过来想看个究竟。
开封府尹龙应芳坐在大堂之上,看着底下的许清和李定,只感头皮有些发麻,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才好,从法理上说,判许清个罪刑属正常;从人情上说,李定出尔反尔,小妾取进门,就把以前的承诺一概否认,把一个岁的遗孤驱逐出门,还打伤得不轻,这为人也太让人不耻了点。
可许清能这么轻易判下去吗?傻瓜都知道,许清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就算他身为开封府尹这样的高官,也不会轻易去得罪许清这个皇帝眼中的红人。
然而李定也不好办,不但占着法理,还是晏殊的外甥,晏殊现在实际相当于政事堂的一把手了,李定虽然只是个散官,但沾上晏殊这层关系,同样让他头痛。
许清也同样头痛,他不是怕李定,他相信再怎么说这次赵祯也会保他平安无事,何况他也没认为自己做错了,李定这事他再遇见一回还会打一回,绝不手软,可这人偏偏是晏殊的外甥,许清已经在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去向晏殊父女两解释才好了。
说起来,自己有朝若真和晏楠哪啥的话,这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吗?这年头遵行的都是家丑不外传,家里人犯法了,帮着隐瞒都不犯罪,还受人称道。
就算晏殊不认同李定的做法,但许清把这事闹成这样,弄得满城皆知,晏老头也会倍觉没面子的,许清若真和晏楠哪啥,这等于是在自暴家丑啊,这就是他头痛的原因。
龙应芳五十来岁,一把须子有些萧疏花白了,人有些发福,那原本宽大的抱肚看上去倒有点象腰带,他此刻也没办法,只得把京堂木一拍,朗声喝问道:“奉直郎许清,太子舍人李定告你勾引有夫之妇,还上门打人,你可有何话要说?”
许清目光掠过李定面上,见他此刻双颊已经肿得象猪头一般,得知许清真实身份后眼中也变幻不断,但还是一口咬定许清上门打人的事实,附带告了个勾引有夫之妇的罪名。
“龙大人明查,下官并不认识那妇人,何来勾引有夫之妇之说,李定这分明是在捏造事实,血口喷人,再说下官上门打人,那更是荒谬,下官刚刚自宫里面见陛下出来,准备前去景明坊探访友人,路过李定家门,就见他在殴打这个小童,下官上前阻止,他竟让家丁提刀劈杀于我,下官不得不自卫还手,何来打上门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