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带着一万骑兵,一路过郑州,走颖昌,飞驰不停,到颖昌府时,京西南路又有战报送来,郭邈山、张海击溃几千光化军后,迅向四边漫延,先后攻均州、房州、邓州、枣阳等州县,势如破竹,每陷一州县皆开仓粮,招纳流民,加在所过村寨常常一把火烧光,逼使百姓追随,短短几天竟展到了近万人,如今敌军兵分两路,一路张海带领,攻破唐州后,沿桐柏山西麓南下直逼随州,一路由郭邈山率领攻陷房州后,正在东进企图与张海两面围攻襄州。
京西南路辖襄州、邓州、随州、郢州、房州、均州、金州、唐州、光化军,路治就在襄州(今襄阳)。经略使阮凌信在光化军兵败之后,只得收拢残兵退守襄州城。
如今整个京西南路除了路治襄州,各州仅余远在西北角的金州、和东南方向的随州、郢州得以幸存。而就算是路治襄州也是势若垒卵,岌岌可危。
许清出京之时,便已平叛讨招使名义传檄信阳军、荆门军、汉阳军,以及驻守附近、直属三衙的虎翼军、宣毅军、宣武军各营,务必死守东南门户。他自己恨不能飞过去,但从开封府到襄州近千里路程,骑兵少也得两天多才行。没办法,这不是在草原,骑兵换人不换马,直线飞驰可以日行五六百里。
襄州。
经略司衙门里,阮凌信及提刑使康德光、转运使吴潜起,襄州知府张友直分坐堂中,这次京西南路可谓损失惨重,大半州县已经沦陷,叛军对襄州已成全围之势。
当初郭邈山一伙自陕西商州南侵邓州时,阮凌信就及时让光化军北上迎击,当时郭邈山一伙只有几百人,光化军几千人马不但未能挡住叛军,反而被击得溃不成军,知军谢直言阵没于邓州城北。接着邓州陷落,均州陷落、房州陷落,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差点让阮凌信几人疯。
但现在叛军已经坐大,接近万人,襄州城中只有直属于三衙的龙猛军、神勇军各两个营,加上收拢光化军的近军溃军,这三千人马守襄州尚嫌不足,更别提出战了。
但任由叛军在京西南路攻州陷县,就算将来朝廷大军到达,将叛乱平息,他们这几个主官也做到头了。
“阮经略,如今咱们如何应对,是主动出城寻求战机,还是死守襄州,等待朝廷平叛大军,您总得命个章程出来啊”转运使吴潜起急声问道。
是出就城赌一把,还是死保路治襄州,这确实是个难以取决的问题。若是朝廷大军来得快,死守襄州大概还能保得住这个路治之地,但若是不出战,不久前京东东路青州等府应对王伦也是如此,最后全部丢官去职了,前车之鉴不远啊
而且,吴潜起现在问这话还别有用心,陵凌信若是在这时候作出决定,一但出错,将来就得承担主要责任,陵凌信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转头望向提刑使康德光说道:“康提刑以为如何?您一向管着宁静地方之刑事,此时地方不靖,康提刑总该有些对应策略?”
提刑使本就管着剿匪缉盗之事,虽然郭邈山和张海这两个‘匪’似乎长得比较壮,和普通的山匪有些不同,但总还是匪类嘛,你提刑使总不能连屁股都不擦?至少此时阮凌信是这么认为的。
康德光浓眉大眼十七八岁,一听阮凌信这般问起,顿时嗡声答道:“明知事不可为而为知,是为不智,本官要说的就这么多,郭邈山、张海一伙是叛军,不是盗贼,理应由阮经略调兵围剿,如何区处,我等听凭阮经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