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摇头:“不会的,妈只会针对我,不会找你麻烦。”
宋柚很期待地说:“希望咱妈能放下心结跟执念吧。”
时间是治愈伤痕的良药。
看她把邮票贴好,韩承伸出长臂,把她揽到自己身边,又捧着她的脸,头凑了过来。
宋柚感觉自己被突然袭击,猝不及防面前就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然后她秀气的鼻尖就抵住了他的。
“谢谢你。”韩承独有的蓬勃的草木气息环绕着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口唇附近。
“你谢我干嘛,太生分了吧。”宋柚头往后仰,不过韩承又追了过来。
她浓密的睫毛微颤,韩承亲她了,话未说完就被他封在嘴里。
轻轻地,试探性的,随时都会放开一样。
宋柚脸色粉中带白,呼吸几乎暂停,心跳得厉害,看着他俊朗板正的脸,她伸出胳膊抱住他,笑着说:“自己媳妇,不用那么拘束,想怎么亲都行。”
韩承抱住她,又贴了上来,吻得炙热而浓烈。
次日一大早,宋柚就把信投进了邮筒。
荷叶塘小学不仅房子低矮破旧,厕所更是让人难以接受,宋柚见识过农村各式各样很差的旱厕,没想到这个厕所差到只是用土坯围起来,没有坑。
学校里学生又那么多,不仅不卫生,大家各自找地儿,一点尊严都没有。
宋柚这几天少喝水,宁可憋着,也不在这样的厕所方便。
课间,宋柚见学生在操场上追逐打闹,难免会跑到井边,这口井上有个木制井架,铁辘轳,没有井盖,学生们跑到边上脚下刹不住,宋柚都觉得惊险。
全校师生饮水都靠这口井,每天由老师负责打水。不过宋柚每天都用绿皮水壶自带水。
农民家的井很多都没井盖,甚至连井台都没有。
她刚来的时候也是见怪不怪,但这几天看学生们总是跑来跑去,宋柚还是觉得危险。
她问叶静:“咱学校有木板或铁板吗,我想做个井盖。”
叶静想了想说:“教室后边棚子里有几张特别破的课桌,应该可以拿来用。”
宋柚先去看了几张旧课桌,觉得可以用,就去请示了王校长,得到答允,她又把比较年轻的男老师李向东找来,让他做井盖。
李向东自然也知道这井口不安全,没有多余的话,找来锯子、锤子、钉子开始干活。
李向东三十多岁,跟宋柚一样,也是上过高中的返乡青年,待业好久才当了民办教师。
宋柚问:“咱们学校有经费换压水井吗,压水井就安全多了。”
李向东拿锤子叮叮当当敲着,很干脆地说:“不用想了,没钱,有钱早换了。”
井盖做得很简单,就两层木板拼在一起,能够承担一个学生的重量,他们又在旁边立了个“禁止靠近”的牌子,宋柚这才放心了点。
只上了一个星期课,县里又呼吁各小学勤工俭学。
七十年代的学生会频繁地进行勤工俭学,挣了钱要交给学校。
宋柚问:“咱们这儿勤工俭学怎么搞啊!”
像她之前所在的小学,会要求学生去捡麦穗,入冬前去挖玉米秸秆砍掉后留下的根须,就是玉米茬子,留着学校冬天生煤炉引火用。
跟上课相比,学生们更喜欢勤工俭学,可以在外面玩儿。
叶静回答:“有时候组织集体劳动,摘棉花,摘茶叶,像摘茶叶,摘一斤茶园给一分钱,手快的学生摘一天能有三分钱,都交给学校。有时候会让学生交东西,比如十斤松果,咱县城边上有玻璃厂,有学生也去那儿捡玻璃,捡破旧瓶子,废铜烂铁。”
宋柚琢磨着这些都挣不到多少钱,她想了想说:“咱们附近肯定有供销社收药材什么的,我看咱们附近山上有药材,我回去问问我家毛豆,哪个供销社收,咱们去看看吧。”
叶静很诧异:“你家的小不点知道哪个供销社收?”
宋柚说:“可不是,之前他捉蝎子想去卖呢,但咱们肯定不能让学生捉蝎子,看看供销社收的别的东西,看看我们能不能采集。”
“那你回去问问。”叶静说。
宋柚回到家属院,马上去接俩娃,骑车走在路上,她问毛豆:“你前段时间不是捉了蝎子,你想去哪个供销社卖?”
毛豆说:“咋了,你又同意我捉蝎子了?”
宋柚真想给他一后脑勺,要不是他坐在后座,不方便出手,这个小家伙肯定要挨一下子。
宋柚说:“我就问哪个供销社收蝎子。”
“妈你不是要去捉蝎子吧?”毛豆问,他很雀跃,要是妈妈同意他去捉蝎子就好了。
宋柚嫌他话多,就说:“学校要搞勤工俭学,我看看什么能卖。”
毛豆哦了一声,有点失望,说:“鹅头井供销社。”
“鹅头井供销社?”宋柚听说过,她说:“你想去鹅头井供销社卖蝎子?”
宋柚想揍毛豆,鹅头井供销社离他们这儿有十多里地。这要是在后世人眼里,这个距离很近,可现在的人大部分要靠走路,十多里地已经很远了。
毛豆竟然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卖蝎子。
宋柚憋着没说话。
等吃完饭的时候,她把这事儿跟韩承说了,她说:“管管你大儿子,他想跑那么远。”
豆包小大人似的说:“爸,你确实得好好管管毛豆,他太淘气了。”
毛豆嬉笑着:“门口站岗的叔叔不是不让我出去嘛!”
韩承脾气上来了:“你想跑十里地是吧,那你早上跟爸爸一起跑,我不信管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