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以下的东流河道,本来水量就少,现在已经全面截流,二十来万党项青壮正在奋力开挖着河道,在都水监吏员的指挥下,用挖起来的土方筑堤,遇到河床有大石的,则请禁军用炸药炸开。
等东流河道工程完工之后,再堵塞北流河道,将黄河水引回东流。
如此浩大的工程,如此多的人力,还有牛马驴这些牲口,从远处望去,铺天盖地的人影在晃动,劳力的号子声,驴马的嘶叫声,负责监工的禁军的喝骂声,汇成磅礴的声浪,飘荡在天地间。
东流河道要全面挖深,并筑堤束水,主堤、副堤、遥堤、格堤一样不少;这绝对是不亚于隋炀帝开大运河的巨大工程,大宋每年将为此投入二千五百万贯左右,直到治河结束。
二十万党项青壮每人一天的工钱、加吃用定为四十文,二十万人每天的花费是八千贯,一年总花贯大概在三百万贯左右。
而大宋的五万河工薪酬高些,每年的花费为七百万贯。合计起来一千万贯,其余的一千五百万贯是筑堤材料的花贯。
大宋裁去几十万军队,光这些每年就能节省近四千万贯的军费开支,因此每年二千五百万贯的治河经费大宋还是可以承担的,这项工程对国内民生的影响也不大,反而给民间创造许多赚钱的机会。
当然,这次叛乱过后,但凡参与了叛乱的人今后是不会再有工钱拿了,他们将受到最严密的看管,而且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而惩罚远远不止这些,他们的家人本来是得到大宋普通百姓待遇的,但因受他们牵连,家产将全部收归国有,家人一律籍没为奴。
朝廷的惩罚是够严厉的,这充分体现出一章惇的铁腕之风。
有了这样先例在,相信这些参与治河的党项青壮今后再想叛乱时,会好好想想值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杨逸引军回京,路过濮阳一带时,有些不放心,亲自上堤察看了一翻,为了排除这次险情,沈清直动用了五万河工,加上邻县组织来的劳力,近七万人日夜不停的加固下,灵平埽一带的河堤算是保住了。
随着雨水消退,河面水位也在慢慢下降,但杨逸看到,还有数百艘船在这段江面上作业,好不热闹。
有的船是在顺流拖拉铁耙,用王安石原来那种机械疏浚河床下沉积的泥沙;有的船两边则是装着两个大轮子,逆流而上,这便是十三娘的功劳了;她创造的这种以水喷沙的疏浚方式比王安石的省力,可以日夜在河面上作业,很受河工的好评,朝廷已经在抓紧打造更多的喷沙船了。
杨逸看得会心一笑,十三娘好样的,不但积极组织京中贵妇开展各种文体活动,进行夫人外交,还坚持不放弃她的科学研究,不时创造出些新奇的玩意来。
皇宫。
杨逸走进延春阁时,一辆装饰漂亮的童车正好向他撞来;童车上,大宋皇帝陛下玩得满头细汗,双脚娴熟地踩着车子的脚踏板,车子跑得老快;小菊和茉莉一左一右地护着他,怕生他“疲劳驾驶”酿成“交通事故”。
刘清菁坐在御桌后批阅奏,不时向他投来慈爱的一瞥。
杨逸蹲下身,一把抓住他的车头,大宋皇帝陛下使出吃奶的劲也踩不动,两眼溜圆地望着杨逸,稚声稚气地说道:“你快放开呀!”
“呵呵,请问这是陛下的圣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