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月光映着庭雪,素辉交映,冰清玉洁;腊梅的清香在夜色中细细地弥漫着,若有若无,偶尔一闻,便让人神清肺润。
泡过温泉,杨逸脸色显得白润透红,他靠坐在镏金的屏风下,发不梳髻,一袭貂裘外袍随意地披在身上,显得俊朗而不羁,贞子悄悄望着他的眼神不禁变得有些迷离。
纸窗半启着,精美的宫灯注满了鱼油,发出柔和的光芒,笃子坐在对面的小几后,玉指轻勾,细抚宝筝,灯光映着她那水润的肌肤,香脂一般细腻。
她年龄比侄女令子她们大了许多,岁月却没有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看上去犹是正当芳华,就象一个红透的苹果,充满了成熟诱人的风韵,让人忍不住想摘下细细品尝一翻。
在她玉指拂动下,琴声时而疏散、时而凝重、时而旷放、时而忧郁;筝这种乐器自隋唐传入日本已经数百年,形态上没有太大的变化,深为日本贵族喜爱,而笃子作为皇族出身的女子,其操琴技巧颇为娴熟。
随着她那跌宕起伏的琴声,身着盛装的令子和禛子姐妹俩柔柔起舞,那绵软舒缓的舞姿如同白云拂过青峰,亦或是流泉淌过溪石;她们身上的衣裳故意散乱些来,那雪白如玉的酥胸半掩半露,更增添了无限的风情。
特别是禛子,年龄不大,双峰却极为惊人,随着她起舞的动作,玉沟深锁,雪峰乍现,说不情的勾魂夺魄。
杨逸看来兴起,轻轻抻手,跪在他身边侍候的樱子和冿子轻灵地从炉子上取下酒壶,斟满玉盏,将温得恰到好处的女儿红送到他手上。
杨逸接过一饮而尽,还回玉盏时顺手在樱子那妖娆的脸上捏了捏,樱子柔媚一笑,檀口含住他的一根手指,轻轻地吮吸起来,就像一只媚死人不尝命的狐妖。
见她媚态横生,杨逸心里不禁浮上两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也许每个民族都一样,政治和战争对女人来说,都是比较遥远的事情,她们只要能好好地过日子,好好地活下去,就心满意足了!
贞子的声音最为清润动听,她手上拿着一把绘有牡丹侍女图的折扇,半掩花靥,眸光澹荡,约略柳腰身盈盈一转,漫舒香袖,婉转而歌: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
玉界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
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
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
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了宾客。
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小日本的和歌虽然为他们津津乐道,但总体而言意境却很是粗浅、格律也相对简陋,杨逸听多了索然无味,于是便写出这些诗词来给她们唱。
和这“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相比,小日本的和歌唱的什么“富士高岭山,瑞雪正蒙蒙”形同儿歌,和唐诗宋词的磅礴大气,婉约清新相去甚远。
陪侍杨逸身边的这几个女人,皆有尊贵的身份,她们的文化素养在日本女子当中绝对是上层的;见到这些诗词之后,无不为之倾倒,望向杨逸的眼神更多了一分发自内心的崇拜。
男人大多数是因富贵前程,或是志同道合,或只是纯粹出于义气,便可以同生共死,忠心追随。
但女人则不同,时下的女人,除了极个别富有野心的外,大部分没有什么的国家观念。
象秋瑾那样高唱“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的,毕竟是极少数,更多的是随波逐流、随遇而安。
因地位低下,她们只想守着自己的那片小小的天地,她们也不奢望象男人一样掌握大权;唯一能捆住她们的心的,只有爱之一字,只要她爱上一个人,就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你,把你视为天,视一生的寄托,她们甚至会将这份爱置于国家荣辱之上。
现在的令子或许就是这样,她竟无可抑制地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看到他写出如此优美、如此磅礴的诗词来,她甚至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而这个男人除了以强迫的方式占有了她们的身子,别的对她们都挺好,并没有随意的打骂折辱。
但当你喜欢上这个男人后,床上那种事,对女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现在再听贞子把这华丽的诗词唱来,令子依然是激动难抑,起舞的当口,她望向杨逸的眼神更加的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