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这几个字,整个人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眼神充满凶光,像是要碾死她一般,实际他也确实能碾死自己。
迟迟头皮一阵发麻,猛地伸出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掌心里睫羽颤抖,痒痒的。
她俯下身去,在他耳边轻声说。
“讲点道理吧。”
慌乱不休的、急促的心跳声相互夹杂、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迟迟说:“你踩我那一脚很疼很疼的。你对一个姑娘家下如此毒手,还让我在众人面前丢光了脸面。”
她慢吞吞地说,“要不是我打小就脸皮厚,早就一根白绫吊死了。”
“……”
“我就打你一下,都没有用力,算两清了。”
这还叫没有用力?施见青想笑都笑不出来了,他冷冷道:
“本王凭什么跟你两清?”
“你区区贱奴,竟敢以下犯上,如此对待本王……”
真是好想好想再打他一拳啊。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再给他来一拳,自己就是真的要小命不保了。
“好吧,既然你要揪着不放,那有本事,你就把我也送进慎刑司,我去跟姑姑作伴。我死也跟姑姑死在一起。”
他不是喜欢滥用权利吗?她索性就耍起了无赖。
施见青:“……”
送她进慎刑司?什么罪名?他堂堂广陵王被一个宫女揍了吗?闹得人尽皆知?她就是吃准了他不敢宣扬!
施见青这才相信,之前那些都是她装出来的表象。
笨蛋?要是她也能叫笨蛋,这个世上的人就都是蠢钝如猪了!
“反正你欺负……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