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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月微迟 杳杳云瑟 798 字 2022-09-21

那天那番谈话,让她动起了解他的过去的心思。

这首先要来的,当然是小太子住过的地方。

太子回宫以后另迁他处,此处作为旧宫而废弃下来。

一路走去,愈发心惊。

大约是见过了慈安宫和凤仪殿的金碧辉煌,再度看到这里的布置,迥异得不像在宫廷,俨然一副民间气象,简陋而清雅。

庭院中石桌石椅,堆放着几个背篓,树下还扎着一个秋千架。

吱呀一声,推开书房的门,迟迟走向角落里那个很大的箱子。

上面挂着一把铜锁,看着年岁很久了。她取下簪子拨弄好一会儿,那铜锁应声落地。

视线扫过里面的东西,她一下子呆住了。

竹签。

枯萎的花。……荞麦花。

她小时候扎头发用的发绳。随时揣在身上,用来臭美的铜镜。就连她弄丢了的那个玉观音都在里面。当初她丢了以后,还哭唧唧地缠着娘亲重新给她雕了一个。

紧接着,是那堆放在箱子角落里,一幅又一幅的卷轴。

她将它们搬出来,徐徐展开。画上,全都是同一个人。

荡秋千的,糖葫芦吃得满嘴都是的,巧笑嫣然的,扑蝴蝶的,六岁七岁八岁九岁十岁……十五岁,到十六岁,戛然而止。

每一岁,都有一幅画。

十六岁的少女,身穿嫁衣,立在无边的荞麦花田中回眸微笑。

她们或嗔或笑,或坐或立,那样生动,那样鲜活,都是他想象出来的模样么?在那些她不曾在的年岁里,在他以为她已逝去的年岁里。幻想着她一天一天地长大,幻想着她穿着嫁衣,走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