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指出今上得过,实是出于一片忠心,学生所提到的这些大臣,如今都已获罪,而他们当初也多是今上中旨提拔的,事实具在,学生没有半句捏造诋毁之言”
韩赞周终于抬了抬手,给秦牧上刑的东厂番立即收手,向韩赞周一抱拳退了下去,秦牧十指已乌肿,两条手腕痛得微微颤抖着,但眼睛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韩赞周淡淡地说道:“不错,至少还有几分骨气。”
“学生没错,自不会认错,而且今日当着公公的面,学生还要再指出今上的另一处过失”
那领秦牧来的太监又尖叫起来:“大胆,来啊”他叫到一半,便被韩赞周止住。
秦牧不屑地横了他一眼,忍痛说道:“崇祯初年,今上将厂卫势力削弱过甚,这对国家影响也极大,这又是今上一大错误,厂卫就是一群恶狼”
“放肆!”
“吕起,让他说下去,今个儿索性让他把话都说完了,咱家到要看看他还能编排出什么来。”
韩赞周发话,那个押秦牧来太监只得悻悻退下,秦牧无视他的喝斥,继续说道:“在草原上,马匹想要逃过狼群的撕咬,只有不停的奔跑,能活下来的都是些健马,那些体质弱的,不善奔跑的都成了狼群的美餐;
同理,朝中有厂卫这群恶狼窥伺在侧,可以有效地清除掉那些贪官庸吏,能活下来并爬上高位的,就绝不会是庸材;
这也是为何今上前些年将厂卫几乎连根拔起后,国家不但没有大治,反而日渐糜烂的重要原因。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今上,实在是厂卫自身不知收敛,把自己的名声弄得太臭,以至于人人恨不得诛之;
太祖之时设置锦衣卫,目的其实主要是为了对付贪官逆臣,然而后来的厂卫仗着手中特权,连普通百姓也祸害得不轻,让百姓谈虎变色;
这是厂卫最大的失策之处,以至于一但象今上这样的帝王登基,就会觉得厂卫存在是弊大于利,而厂卫的悲惨命运也就注定了;
其实无论是个人还是一个部门,最简单的处世之道无非是打一帮拉一帮,厂卫打的应该是贪官,监督的应该是官员,拉的应该是百姓,这样名声才不至于太坏,也才有长久立足的基础,无论怎么样的君主登基,都不至于觉得你们存在是弊大于利。”
听秦牧说到这,韩赞周突然大笑起来,不阴不阳地说道:“你在文官席上,便说皇上废廷推,中旨乱阶不对,在咱家这里就说皇上废厂卫错了,要得,要得,还真会说话,难怪短短时日博得若大名声呢。”
韩赞周分明是在骂他是个两边献媚的小人,秦牧不为所动,忍着手上阵阵的刺痛说道:“公公若是以为学生是个巧言令色,左右奉迎之徒,那公公就错了,在这世上,不管你做的是坏事还是好事,都必然会遇到阻力,所以不管做什么,都必须讲究一定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