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大臣每天在打口水战,目前暂时没有人敢将矛头直指多尔衮,但对范文程和宁完我这些人却没有这么客气;
当初是他们怂恿入关的。入关后的战略也都是他们帮着多尔衮一手谋划的,现在大军惨败,请诛这些始作俑者的呼声越来越高,范文程和宁完我等人现在根本不敢上朝。因为上朝的话常会遭到满臣的殴打。
多尔衮当然明白,攻击范文程等人就是攻击他自己,因此他力保范、宁等人。
然而现在就连远在江南的多铎。也来私信要多尔衮用范文程换回旗军俘虏。
多尔衮回信把多铎骂了个狗血淋头,谆谆相劝他放下与范文程的私仇,以大局为重。
朝堂上的纷争很快蔓延到了民间,那些被俘的旗军家属,多达两三万人到皇宫前请求朝廷换回自己的家人,哭哭啼啼,吵闹不休,皇宫前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而且一早起来,街边经常会出现一些传单,有秦牧的立国诏书,有多尔衮与皇太后通奸的生动描写,有关于扬州大屠杀的暴行的控诉,更有阿济格惨败的经过,还有对满清必败的论述;
多尔衮下令大肆搜捕奸细,收缴传单,甚至下令京城晚上戒严,但这样的传单仍然禁之不绝。
百姓私下里议论纷纷,人心浮动,剃发令引发的反抗情绪,刚刚因血腥的屠杀镇压下去,又被搅动起来;
城外遭到暗杀的满人突然增多,鞑子随后报复性的杀戮进一步加剧了满汉之间的对立情绪。
城里城外空气变得非常紧张,原来内城还引许汉人进去叫卖些东西,现在也一律禁绝了,内城成了汉人难以踏足的满城。
多尔衮在外交内困的情况下,把甘南从刑部大牢提了出来,甘南在牢中受了不少折磨,但怡然不惧;
他这次受命前来,换取关宁军家眷只是其次,主要目的是进行政治讹诈,而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甘南理了理衣袍,淡定地说道:“摄政王决定要杀本使了吗?”
多尔衮脸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三十出头的人,看上去比五六十岁的人还要沉稳,他沉冷地反问道:“你以为本王真不敢杀你?”
“摄政王要是决定杀我了,恰恰说明摄政王心虚了。”
“本王杀的人多如牛毛,不差你一个,你不用多废话,还是谈谈交换条件吧。”
甘南淡然一笑,自顾找了张椅子坐下,这才好整以暇地答道:“摄政王难不成烦心事多了,记性也变差了,交换的条件本使一早就开出了,现在本使要告诉摄政王的是,我王的条件摄政王可以不答应,但绝不容许讨价还价。”
“既然如此,那本王留你何用,来啊,推出去斩了。”
“摄政王不必吓唬本使,本使也不是吓大的。在这私室之中,我也不怕告诉摄政王,其实我王对能不能换回关宁军家眷并不太在意,因为我王已经完成了对关宁军的整编,牢牢控制住了这支军队;摄政王换与不换,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了。至于范文程、宁完我、洪承畴三个人,我王还是很有诚意换取他们的,以千换一,出的价码也够重了,摄政王就知足吧。”
“你当本王只是吓唬吓唬你?来啊。拖出去,斩!”
“摄政王就没有想过,近两万人先被阉掉,再挖出双目、削掉鼻子、拨光牙齿、割掉耳朵、剁掉十指,然后大难不死,被放回来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