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握柜摇头道：“这事在我看来，还真是读人的不对。这次的风波。实因天子有意改革司法，使之为公正而引起。天子有言：刑罚的震慑力不于在它的严酷性，而在于它的不可避性。

君戏言，从这句话。便不能看出，天子实在是没有重拾先秦酷法的意思，改革司法。只是为了让执法的官员加公正廉明，尽可能杜绝官员贪赃枉法、残害百姓。

天子一心为民，改革司法实为仁政，善莫大焉。然而现在却被人硬说是重法轻儒，这理由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牵强附会。”

“刘掌柜，你这话不对，既然这理由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牵强，那什么天下这么多读人起来反对呢？”

“诸位别急，你们先想想，若是天子的司法改革真的实行下去了，这得利者是谁？受害者又为谁？”

“哦哦，照刘掌柜这么说，得利的疑是普通老百姓，受害的则是那些存心不良的官吏。”

“对了嘛，天子这一改革，等于是断了他们贪赃枉法的门路，这天下的官吏何其多，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少不了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刻意鼓动。很多读人只是被人当枪使罢了。”

那林员外听到这，悄悄退出人群，匆匆下楼而去

江南富裕，商贸繁荣，各州府多有商会。而这些商会，只要夜不收打声招呼，就会有数的象刘掌柜这样能说会道的掌柜和伙计，一同展开强大的舆论宣传攻势。

这次秦牧不动用兵队和官府的力量去镇压读人，却是发动普通老百姓，对读人的抗争行为加以谴责，效果十分显著。

自从赣南开始，秦牧就在大力扶植工商业，并鼓励各地商人成立自己的商会组织，毫疑问秦牧是想把资本阶层扶植起来，以对抗传统的士绅阶层。

这场浩大的宣传反击战，效果如此显著，各地的商会组织当居首功，夜不收平时就与这些商会有很密切的联系，很多信息都是通过商会收集而来的。

这次两者配合默契，使得这场舆论反击战得以迅速铺开，并成功引领了民间的舆论导向。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可以算是资本阶层与传统的士绅阶层的第一战。

在南京这个帝都，这场舆论战打得加激烈，明年三月，礼部将举行春闱大考，天下取得了参加礼部试资格的士子几乎都云集到了南京城。

而另一方面，南京城也是秦牧控制力强的地方，也是他扶植的资本阶层的大本营，读人集体叩阙上，市井间数掌柜、伙计在猛喷口水，他们散于人群之中，大肆宣传，大街小巷，只要有人群聚集的地方，总是少不了这些人的身影。

以前，天下的话语权几乎都掌握在读人手中，他们说什么，普通老百姓就信什么，一个读人足以影响十里八乡的普通民众看待事事的角度和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