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韩致远像以前那么对他,他可以放弃他算计了多年的计划,虽然只是一步之遥他便可彻底搬倒摄政王这可遮挡了他多年的大树,但是他可以放弃,只要韩致远愿意。
然而,司马锦霖只见韩致远自嘲一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的臣已是刀俎鱼肉,又何须等到皇上亲政?”
“韩忠忻!”小皇帝被气得身体直颤,“你到底要朕怎么做?”
“这话该臣问皇上,臣为鱼肉,生死都在皇上一念之间,还敢妄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以前的臣不就是太天真的去妄想根本不可能的东西才落得这个下场吗?”
“好,很好,韩忠忻你很好,”身为一国之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自己的尊严,再三的忍让已经够了,“你不要后悔!”
“臣别无选择。”反正我怎么做都是你逼我的。
“好,你别无选择,朕便替你选择!”小皇帝血红着双眼吼完便一甩袖冲了出门,那架势怕是要将摄政王府夷为平地的。
待小皇帝一走远,韩致远一口老气吐出来,演戏也是个体力活,劳心劳力不说,精神也是种折磨,赶紧一大杯茶水灌下去,还好小哭包送来这壶没被小皇帝砸了。
韩致远估摸着小皇帝稍后的动作必定是疯狂而迅速的,因为暴怒中的人总是会做出冲动的事。而冲动人做的冲动事,又往往令人出乎意料,虽然韩致远已经为此做足了准备,但也不好说暴怒的小皇帝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所以他必须尽快做出安排,包括原主的死忠部下,包括小哭包,甚至整个摄政王府的人。
第二日,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摄政王依旧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拒不上朝,而皇帝也一如既往的上朝下朝,但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便可发现,高坐上的那位隐藏在眼底的阴郁之可怕,就是低着头都能感觉到从上方散发而来的压迫,无端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压郁又阴沉。
直到深夜,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划破寂静的夜空,而后便是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从皇宫掠夺而出,眨眼占据整个皇城。
或有不明情况的狗儿乱吠一阵,但眨眼就被那恐怖的阵势吓得缩回了狗窝,再不敢露出头来。
这次是真要变天了,所有人紧锁门窗还是觉得阵阵寒意袭来,那声音一直持续很久,直到诺大的摄政王府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才慢慢静下来,但此时那种无形的压郁感,却是完全叫人喘不过气来。
当禁卫军统领带着三千精锐及数十位高手出现在韩致远面前的时候,韩致远正坐在摄政王府正厅主位上,慢悠悠的喝着茶,一副惬意模样,甚至面对冲进来的一群人,韩致远眼皮都没抬一下。
面对如此镇定自若的摄政王,即便是禁卫军统领,带领那么多高手及禁卫军,心里还是难免在打鼓,实在是这尊大佛太不好惹,要知道,摄政王不仅仅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他还是杀敌无数的战场神话,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
但有那么多高手在,底气毕竟又强了几分,况且如今的摄政王早已不复当日,于是,禁卫军统领咬了咬牙跨前一步,对着主坐上神情自若的人高声道:
“摄政王韩忠忻接旨!”
韩致远淡定的翘起二郎腿,然后端起一杯茶,悠悠的看向堂屋中央一群人。据他记忆所知,堂下这一群所谓的高手,甚至包围王府的几千人当中,至少三分之一是韩致远的人,当然,现在不是了。
禁卫军统领见韩致远完全无视他,甚至圣旨都敢无视,反而一副淡定模样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他们,心里顿时闪过一丝紧张,但面上却一沉,而后再次高声道:
“摄政王韩忠忻接旨!”
“吸溜~”摄政王喝茶的声音简直像是拍向他的一巴掌,可还没等他发怒就听摄政王不轻不重道,“念吧。”
念吧?禁卫军统领差点一个趔趄,但是摄政王这一出声,气场瞬间弥漫整个正厅,再看一旁低头不敢直视的几位高手,禁卫军统领咬了咬牙,开始念圣旨。
韩致远面带笑容,边听边喝茶,不用想都知道,无非就是摄政王这些年什么擅权自重啊,结党营私啊,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罪该万死之类。然后皇帝念及他们韩家一门忠烈为大爻立下过汗马功劳,而大逆不道的韩致远曾经也为大爻几次征战沙场,所以将功补过,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但是韩致远却被剥夺一切封号贬为庶民,同时打入天牢等候审讯判决之类。
韩致远不动声色的挑眉,这小皇帝搞什么鬼,还以为是赐一杯毒酒或是赐一柄短剑让他自行了结之类的,怎的不按套路出牌?难不成,他还想亲自送自己上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