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康熙又问了一些零碎的事情:“兵部前所分配之马匹,收缴上来了没有?”、“各地水旱灾频繁否?存粮是否丰足?”
胤礽定了定神,忽然明悟了,这是还要接着打。一想之下,豁然开朗。胤礽自己都觉得,这一回这样大胜,美中不足的就是葛尔丹没死!想来汗阿玛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动了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何况这样的心腹大患?
再联系一下,近来朝中大事,除了各地的乡试考官的任命之外,都是围绕着军事来的。再进一步想一想,原以为给察哈尔护军加饷是为了酬勤,给蒙古人晋爵是赏功,现在看来,这一举一动,包括处罚失职之人,都是在为下一场大战作准备!
所谓的庆功、所谓的勒石,并不代表事情的终结,反而是另一个开端,或者说是汗阿玛故意的,特意营造一种氛围,把大家的情绪推到一个顶点,为彻底干掉葛尔丹作心理上的准备。现在又关心军备问题,显然是作物质上的准备。否则,大胜之后,虽然也要收回先前发下的战马一类军需物资,却不会这么严命收缴——这是在为进一次发放作准备。
想通了,胤礽心里有了底,这样回来之后一个多月还没有降旨命兵部、吏部考功。唔,看来要暗示一下亲近自己的人,不要再上蹿下跳,认真伏下来做事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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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在康熙那里见习完毕,退出来回毓庆宫的时候,正赶上皇子们下课。除了大阿哥这样不用再天天上课的,小一点的阿哥们都站住了给他见礼。雅尔江阿正杂在其中,胤礽因想通了事情,心情正好,脸上表情也柔和:“都不要见外了,歇你们的去罢。我也是打这会儿过来的,这时辰正是又累又饿呢,去吃点东西垫垫罢。”
然后使一眼色给雅尔江阿,见雅尔江阿缓缓地眨了眨眼表示看到了,这才对雅尔江阿说:“太子妃还念叨你媳妇儿的呢,说是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雅尔江阿顺势就留了下来,接口道:“承蒙太子妃惦记,我们家那个也正念叨着要谢恩呐,只是不方便……”
阿哥们走得老远了,还听到胤礽的话尾在空气中飘散:“……她也是,道是天儿热人参又对孕妇不好……”
胤禟悄声对胤禩道:“瞧太子那个样儿!还不是太子妃给他圆场子圆得好,指望他,能记着汗阿玛就不错了,旁人都是粪土!”
胤禩皱眉:“小声点儿。”心里也颇有些惆怅,有个老婆帮衬着就是好,他还只有小老婆,不顶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娶妻?
唔,该再与玛尔浑多见见面,该死,身在宫中处处不便,玛尔浑又是宫外之人,相见挺不容易的。什么时候才能递个话出去呢?或者可以请惠妃递话给安王福晋?
“啊?您说的,是真的?”雅尔江阿有些惊讶,他得到的信息比胤礽少,又不似胤礽一直在康熙跟前,可以就近观察,是以有此一问。
“我也说不太准,不过,也差不太多,不然你想,何以这回上阵有功的都没有得封?纵有一二一时没想好如何处置的,总不至于这么些人一个都没音信罢?”说罢,拍拍雅尔江阿的肩膀,“你好好干,我估摸着来年还有一战,到时候再看个究竟。”
雅尔江阿也不笨,略一寻思,也想通了:“谢太子提点。”这回的感激之情就实在了一点儿,同时还觉得,这个太子有点……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