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雪欢去建州的期间苏北顾和覃如意的生活并无多大改变。
苏敏行有奶娘带着,覃如意偶尔将她带回覃家让钟氏逗着解闷。穆秀秀和孟媪都跟着卢雪欢去了建州,现如今负责苏宅内务、饮食的是苏北顾另外雇佣回来的婢女。
虽说苏家只剩一群妇孺但并无宵小之徒敢到苏家逞凶——主要也不是没有人忘记教训,再度潜入苏家行窃结果他行窃出来后天都亮了,巡逻的人发现他直接来了个人赃并获。
他盗窃的都是苏家的金银财物,价值不菲因而送到官府后,都被从严处罚。
自此以后,便再也无人敢去苏家行窃了。
十二月中旬,苏北顾带覃如意和苏敏行去了衡山一趟,参加南岳大帝圣诞的斋醮科仪。
这些仪式自然有衡山的道观去主持苏北顾之所以前往是受到了邀请,邀请她的是黄庭观的紫元真人。
黄庭观与太真观在道教派系上来说同属上清派,但黄庭观的威望明显高于太真观因为上清派的开山始祖是魏华存魏夫人就是在这儿飞升的,后来这里就建了一座道观是为黄庭观。
她多年前跟温迎琇来参加南岳大帝圣诞时便是紫元真人所邀如今温迎琇闭关紫元真人便直接邀请了苏北顾。
覃如意想参加斋醮科仪后的庙会苏北顾便答应了出席这次的科仪交流。
南岳大帝圣诞当天衡山的道观挤满了来上香、参加庙会的百姓。
斋醮科仪是这些道观联合举行的举行仪式的地方就是魏夫人飞升的“礼斗坛”,它位于衡山集贤峰下,寻常百姓要来观礼倒不用爬山这么费劲,因而现场十分热闹。
覃如意带着苏敏行在人群中围观。苏敏行已经一岁半了,咿咿呀呀的已经会喊“姑姑”,她看见男女分开站列的道士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便一直指着呼喊:“姑、姑、姑……”
苏北顾隔得远,且周围又嘈杂,覃如意以为她听不见,没想到她似有所感,扭头朝她们这边望了过来。
覃如意立马朝她扬了扬手,苏敏行见她看过来,也更加兴奋地扭着身子要过去。要不是覃如意抱得稳,这小家伙只怕要摔下来。
苏北顾微微勾唇。尽管隔得远,但覃如意仍感觉到了她的眉眼和嘴角带笑,这般笑容,像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冬日的寒凉,覃如意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自己太过迷恋苏北顾而产生的错觉,还是苏北顾的修为又精进了。
斋醮科仪还要进行一段时间,且紫元真人似乎有话要与苏北顾说,覃如意便带着苏敏行先去逛庙会了。
午后,苏敏行吃饱喝足便被奶娘抱去哄睡了,覃如意也睡了个午觉,不知睡了多久,她觉得脸上似乎有些痒,便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是苏北顾回来了。
偷亲被抓个现行,苏北顾并不慌张,只是问:“醒了?可还困?”
覃如意望了眼窗外:“现在什么时辰了?”
“才未时正。”
覃如意又打量苏北顾,发现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你吃过午饭了吗?”
“在黄庭观吃完斋饭才回来的。”
“你怎么换了身衣服?”
“在道观沾了不少香灰,便换了。”苏北顾说着,顿了下,覃如意问得这般细,莫不是想歪了?
她笑吟吟地补充道,“回来后才换的。”
覃如意目光有些许闪躲:“我又没问你是在哪儿换的。”
“你这醋味都溢出来了。”
覃如意辨无可辨,干脆拉着苏北顾一块儿躺下:“你累不累,要不也睡会儿。”
苏北顾其实并不累,若是以前,她早就撑不住了,可如今,连设几个阵法都不成问题,更何况今日并未有需要她出力的地方。不过她都已经躺下,便顺了覃如意的意。
覃如意的手搭在她的腰上,身子又贴了过去,嘴里问道:“那紫元真人找你何事啊?”
“探讨一下道法,顺便告诉我一些往事而已。”苏北顾道,“我以前随师父来过一次这儿,那紫元真人与师父也有些渊源,不过他找我倒不是要说跟师父有关的往事,他只是问我是否还记得钟仙姑。”
覃如意“啊”了声,问:“你见过钟仙姑?否则他怎么会这么说呢?”
苏北顾神色有些古怪:“他说我见过,然而我却是不记得了,不过他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那次随师父来参加科仪时,确实遇到过一位年纪不小的居士,她并非身着道服,只是打扮很简单朴素,但手中握着一柄拂尘,所以我觉得她是半出家半居家的居士。按紫元真人所说,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钟仙姑。”
覃如意讶异:“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苏北顾回忆道:“那位应该就是被百姓所推崇和信赖的钟仙姑,至于点化了淳化真人的,应该是钟仙姑的姐姐紫衣道人。”
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她回忆起当初见到钟仙姑时,后者看了她许久,直到最后才笑容和蔼地同她说:“太像了。”
她问:“像什么?”
“你的气质很像我的姐姐紫衣元君,让我有种你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感觉。”
苏北顾当时心神一震,有种自己的来历被看穿的危机感。
“紫衣元君?”她没听说过道家还有这么一位仙人。
钟仙姑有些感怀:“紫衣元君,很少人会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