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挎着篮子,大大方方地走出谢府。
门口两边驻守的士兵还在,只是对她的行动视若无睹,没有丝毫要跟上的意思。
胭脂躲在墙角偷偷往回看,见此情景一颗心便缓缓放下了,她真怕她出门的时候,突然有人将她拦下,或是像那天一样领了谢留的命令监视她。
日头偏阴,青灰色的长巷里清冷得不见人影,挑着扁担的卖货郎连吆喝声都有气无力的。
待到走街串巷的货郎走远,四下安静无人,墙下才出现两道身影的窃窃私语。
孙畔青咬掉手中绣线,瞄着一旁扶着脸,满腹心事模样的胭脂,吐出残沫,“这么说,你夫君当真还活着?”
“我就说嘛,之前大军归朝,我就问你夫君在不在里面,你还说绝无可能。”
孙畔青蹭了她肩膀一下,打趣道:“诶,‘千户大人’,那是什么官?厉害吗?”
“厉害个……”屁。
胭脂坐在铺子的墙面下,在紧要关头把最后一个不雅的字咽回肚里。
她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轻快地往身上扇,扯着红唇刻薄道:“厉害什么?他连最厉害的大将军都不认识,就是一个稍微窜出头的小将罢了。”
孙畔青惊叹,“怎会连大将军都不知道,他难道不在军营?”
像要带走萦绕在周围的心烦意乱,胭脂手里摇晃的速度越来越快。
鬓边风声呼响,传来她嘲弄的话语,“不是不知,是晓得名头,从未被大将军召见过。换句话说就是官职太低,连认识的资格都没有。”
她似乎都说笑,拿着扇子点着空气。
“你说他运气不好吧,他这际遇也是少有的吧?不用吃药就能从傻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