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宏,我们下一步怎么做?”欧阳烈按照自己的老习惯继续提出问题。
其实这怪不得欧阳烈,在他们兄弟刚刚出道闯荡的时候欧阳烈就有了这种习惯。那时候欧阳烈最怕的就是死,他认为自己有好多事没做,好多东西没有享受,他不能死。他的刚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任何人都想不到那么“猛”的人也会怕死!
欧阳烈怕,很怕,非常怕死!所以他把自己的弟弟推到了前台。人们都认为欧阳烈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而欧阳宏才是他们的头脑,是主心骨!他们的对手们最想杀的都是欧阳宏。而欧阳烈就算只带着几个保镖出入烟花柳巷却没有人动他,人们都被欧阳烈的假象迷惑,那么勇猛的一个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杀掉?而且杀了欧阳烈有什么用?欧阳宏才是最可怕的!只要掌握好机会,杀一只狐狸远比杀一只狮子轻松安全!
所以几十年来深居浅出的欧阳宏身上的伤远比冲锋陷阵的欧阳烈身上的伤要多,多很多!那是数不清的暗杀和偷袭带给欧阳宏的苦痛。而欧阳烈从来没遭到过暗杀,所有的苦难都被自己的弟弟一肩承担了。欧阳烈凭空多出了一条命,当然,是用自己弟弟的命代替的。
二十多前的杜域国,就是现在的蔡胜他正是输在这种假象上。杜域国亲带高手,不计代价的伏击了欧阳宏,把欧阳宏击成重伤,几乎当场死亡。然后杜域国放松了,他们都认为一头没脑子的狮子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所以杜域国输得很惨,他的手下伤亡殆尽,只剩下阿彪和阿广陪着他逃离上海。
可惜就算蔡胜到现在也并不认为欧阳烈有多可怕,蔡胜一直认为自己是中了欧阳宏诈死的圈套。
欧阳烈有良心吗?有!他一直感到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弟弟,他愧疚!他知道如果两个人的角色调换一下,他绝对做不到自己弟弟做的程度,所以他更愧疚。
可惜他过于自信了,凭什么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弟弟就一定要做到?难道你欧阳烈的人格那么感染人吗?有人格的人会用自己的弟弟做挡箭牌吗?
但不管怎么说欧阳烈演戏的水平也很高了,他骗了几乎所有的人,除了欧阳宏!就算欧阳烈自己的那几个儿子也并不怎么瞧得起自己的老子,相反,对欧阳宏这个二叔却敬爱非常。
欧阳宏无子,二十多前的那次致命的伏击中,身上别的伤不说,他的被流弹打飞了,虽然经过几个名医辛苦的挽救,他还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后代了,他目前还是定期注射荷尔蒙以维持代表男性的胡须存在。
知道事实后的欧阳宏痛哭了一场,最后甚至流下了血泪。他当时爱上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深爱着他,欧阳宏曾经决定等杜域国的事情解决后他们就结婚。
计划永远是美好的,变化永远是残酷的。欧阳宏已经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他痛恨欧阳烈的程度远远超过痛恨杜域国,尤其是后来他隐隐觉察当时欧阳烈根本是用他做饵,好围歼杜域国手下的精英时,他更加痛恨了。
痛恨归痛恨,他也更加小心、更加聪明了。他的嫡系亲信已经在那一役中所剩无几,所有他选择了蛰藏,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重新培养自己的力量。
也许有人愿意做几十年的陪衬,但不会有人甘心终生都做陪衬的。年华老去,因身体伤势过多;衰老的远比哥哥迅速的欧阳宏要耐不住寂寞了,再加上那股恨意,他的野心开始活动。
欧阳烈的想法正和欧阳宏相反,他同情自己的弟弟不幸的遭遇,当然,欧阳烈是绝对不会检讨自己的计划的!那是多么完美的计划?杜域国不是输了吗?我欧阳烈不是赢了吗?既然胜利了那么我欧阳烈就是正确的!不过欧阳烈心里的愧疚是越来越重了,毕竟自己的弟弟为了他付出那么多的心血,为了他抵挡了那么多的灾难,他必须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弟弟,尽力弥补欧阳宏的伤害。
欧阳宏沉思了一会开始回答欧阳烈得问题:“不管是不是有人在挑拨,杜域国我们一定要做掉!”
欧阳烈点点头:“不错,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欧阳宏想了想:“哥,你认为有没有人在里面挑拨?如果有、那会是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欧阳宏的习惯是把这种高难度的问题交给自己的哥哥考虑,然后自己再恭敬的聆听教诲。
欧阳烈也在遵循着自己的习惯:“老二,有些事你要多想想!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考虑,我们只管开始对付杜域国就是!如果这股势力真的存在的话,过不了几天他们自己就会和我们试探着接触的。”
“哥,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些天有第三方势力露面的话,宇少就是他们杀的?”欧阳宏询问着。
欧阳烈点了点头,手指在茶几上轻轻的敲打着,思考着什么。
此时的我在远方不由感到背上一阵一阵发凉,但眼前周婳那张愤怒的脸让我下意识的认为我是被周婳吓着了。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一点错都没有。因为他们有经验,经验才是人本身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
使人成熟的是经验,这和游戏很象。
手执八荒的烈火战士可以打跑手执炼狱的半月战士,为什么?人家的经验值是你的几倍,人家会火!会撞!
“哥,如果第三方势力露面了我们怎么办?一手打两家吗?”欧阳宏依然在虚心的请教着。
“用不着,我们很久没被人骗过了,这一次就便宜便宜他们。”欧阳烈的脸上看不出有一点丧子之痛。
“好的,那我出去准备了。”欧阳宏开始告辞。
“老二,身体要是不好就不用强撑着,现在也该是让小一辈锻炼的时候了!”欧阳烈很关心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