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里得知消息,愉妃自然是伤心难过得一夜不能睡,侧福晋这个月份打下胎儿的话,模样都能瞧见了,她想起来就会落泪,念叨着:“他阿玛才封了亲王,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福气呢。”
宫里派了太医去,连夜又送回来消息,得知侧福晋元气大伤,愉妃担心地对白梨说:“她这一伤一养,少则一两年,多则三四年,青雀又不能生养,难道就这么耽误了永琪的子嗣。”
白梨心里猜想到主子的意思,可不敢说,问道:“娘娘怎么想的?”
愉妃垂下眼帘,有几分不自信又似乎是不忍心,轻声念叨:“既然封了亲王,皇上还赐了更大的宅子,家里总要多几口人才更兴旺,八阿哥屋子里都有三个侧福晋了,妻妾多了才能开枝散叶不是,我想着让永琪再纳两位侧福晋,哪怕是侍妾也好。”
“五阿哥和福晋感情极深,当年纳侧福晋也是为了求成全,怕是……”
“那他也该为自己的进来考虑考虑,成了家的兄弟里头,哪一家跟他似的,这么多年了就一个孩子?”愉妃似乎已经从侧福晋小产的悲伤里走出来,她早已转变了立场,不会再记得自己年轻时承受的无奈和辛酸,自然不会疼惜儿媳妇们有多不容易,一心一意只想着自己的儿子,只想着他的将来和前程,儿媳妇们在婆婆眼里,终究是外人。
“恕奴婢多嘴,这事儿怕是不容易。”白梨道,“除非、除非……”
愉妃问:“什么?别吞吞吐吐,我心里正烦。”
白梨忙道:“除非是福晋自己向五阿哥提出来,不然五阿哥一定念着福晋心里不好受,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愉妃沉沉一叹:“难道我去求儿媳妇不成?”半晌又叹了一声,“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呢。”
翌日天明,皇帝从延禧宫去乾清门听政,红颜一直将他送到门前,皇帝昨夜睡舒坦了,总算心情不坏,更是弃了轿子昂首阔步地走去乾清门,见他步履生风,红颜心里也踏实。但转身就有无数要操心的事,年末了要预备宫里过节,原本愉妃是最热心这些事的,但眼下为了五阿哥府里的不幸,红颜猜想愉妃必然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她也不怪人家,就是看着自己满屋子跑的小家伙们,想许多事也是力不从心了。
这日午后,如茵就进宫来,告诉红颜她刚刚去看过佛儿,说孩子一切安好让红颜不必担心,提起佛儿是否知道五阿哥府里的事,如茵却笑:“这事儿多少人家天天都在发生,生养孩子本来就不容易,佛儿又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心里明白,姐姐不必为她担心,一切有我在。”
红颜则笑:“你不要太偏疼佛儿,忽略了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