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你皇阿玛的脚步走,你是儿子,子随父有什么可丢脸的?”岚琪索性把那些话说出来,“照着你父亲说的走,保存你的本性,不要放弃你的抱负,待有一日自有一番天地,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就都是你自己的事。现在,好好跟着皇阿玛的脚步走,其他的不要多想。”
胤禛望着母亲,岚琪再劝他:“如这件事,你一五一十向皇上禀告,他怪你耽误事,是你活该,他之后再要你怎么做,你照着做就好。你管天下人对你指指点点什么?江山又不是他们的,这天下不是他们说了算。”
“额娘,您……”胤禛有些话想说,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
他的母亲在深宫屹立三十多年,得丈夫宠爱三十多年,又岂是单单凭一张容貌,她低调不张扬的本质底下,有她待人处事的智慧。她不害人不坑人,可从来也没人能真欺负她什么;她不贪婪不奢求,但想要的一切,该属于她的一切,都牢牢握在手中。
岚琪拍拍儿子的肩膀说:“去吧,你皇阿玛才见了火器营的人,你们正好有话说。”
四阿哥去乾清宫时,九阿哥刚好从内宫出来,刚才免不了又和母亲大吵一架,五阿哥平日会帮着母亲数落他,但这次为了母亲和德妃翻脸的事,连五阿哥都觉得母亲不是,宜妃落得没立场,在儿子跟前又哭又闹,九阿哥受不了了甩手就走,老远看到四阿哥往乾清宫的方向,他跟了几步,果然见他进去了。
九阿哥派随身的太监去延禧宫打听,看看八哥还在不在,听说已经回府,他便匆匆离宫追过来,到贝勒府时,八哥正与几位门客说话,他在偏厅等了半天,胤禩才来找他。
“老四单独去乾清宫了,不知找皇阿玛说什么事。”九阿哥一脸急躁,还带着和母亲争吵后的火气,说起四阿哥,哼笑,“他如今像个闷葫芦似的,你看在围场里,他从头到尾没说几句话,这种人最可恶,指不定哪天就朝我们捅刀子。”
胤禩心里虽有防备,但眼下不该讨论这些事,既然他们的人的确是对太子出手了,就怕皇帝早晚会查出来,再者就是准噶尔部的事,方才与几位门客商议后,也有了主意,与弟弟道:“如今要紧的事,是为皇阿玛筹集作战军费,虽然这仗不知几时才能打起来,可若能为皇阿玛办妥这件事,功劳簿上可就没有别人的位置了。”
九阿哥闻言,一脸得意的笑容,嘚瑟地说:“要钱,还有人比得过我们么?”
胤禩淡淡一笑,只道:“你现在就去周旋这些事,火枪的事,我来盯着。这样两边都做好准备,皇阿玛一旦要银子,我们自荐办差,做得漂漂亮亮必然龙心大悦;至于太子遇袭,还要看会进展到哪一步,急不来。”
胤禟事事都听八哥的,说罢这些,他突然提到:“良妃娘娘和永和宫一向走得近,我真是挺奇怪的,她们俩有什么话能那么投机?如今皇阿玛对良妃娘娘又是淡淡的,太子冒犯她之外,难道不是德妃在背后捣鬼?”
八阿哥眼中掠过寒光,冷声道:“这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们就别管了,关心则乱。”
这一天四阿哥在乾清宫对父亲说了什么话,谁也不知道,九阿哥这边怀疑,太子那儿更怀疑,可胤禛离宫后就回家去,据说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更加惹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