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狱,一个关着罪恶的地方。
进门是一个干净的厅室,虽然桌面只剩下一个烛台,但空气还残余着酒香。很显然,方才程典史是跟着这帮狱卒在这里喝酒来着。
四位散着酒气的狱卒齐刷刷地行礼,跪迎这位新知府大人。
林晧然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往着里面走去。
他认为监狱是一个照妖镜,能够看到很多东西。如果一地的监狱空荡荡,那这里的民风必然纯朴;如果一地的监狱人满为患,那这里必然亦是问题丛生。
县狱的第一道门打开,林晧然的眉头却已经微微蹙起,一股浓郁的异味扑面而来。
当他走下青砖台阶时,发现地面还有一摊水渍,空气的异味更浓。这里哪里是给人住的,分明比猪圈好不了多少。
由于天色渐渐昏暗,里面只是小小的天窗,故而县狱的视线不是很好。
前面的一个大牢房关着十余个囚犯,很多囚犯懒散地睥了他一眼,然后又纷纷闭上眼睛,继续躺在那些干草堆中。
“冤枉!冤枉啊!”
一个头发凌乱、脸颊肿起的矮小子红着眼睛大声地叫冤道。
林晧然停下脚步,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叫屈的矮小子,心里亦是一沉。
他选择进县狱,除了幸好来到这大门外,亦是想看看这汤不元是不是一个糊涂知县,有没有将一帮良民强塞进来。
虽然一些奸诈的囚犯亦会拼命叫冤,但很多死囚其实都会老实认命。因为等待死亡比砍头还要煎熬,都巴不得早就了结,哪还有功夫主动喊冤再扎腾。
若是这牢房只是几个人冤枉,算是一种正常现象,若都是喊冤的话,那绝对就不正常了。
“朱小小,你这个月偷第几回了?你还叫什么冤枉啊!”跟在林晧然后面的韦主薄却是认得他,当即便是气不打一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