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将杯中的茶水喝完,又让人通知茶女叮当回来泡茶。
他深知不能过度指责这些六部衙门的老人“教坏”新人,在严嵩当政这二十年里,特别是六年前由吕本主导的京察,官员的升迁跟能力的关系越来越小,银子和关系可谓是大行其道。
若是能够巴结上严家父子,纵使是举人出身,那亦能谋得一个好差事。而若得罪于严家父子,纵使做下再大的功绩,那亦可能被罢官。
不仅是底层的官员如此,而高层官员同样如此。袁炜、郭朴、李春芳和严讷的能力和资历都不出众,但却因为青词写得好,结果被嘉靖超迁提拔。
正是在这种用人不公的大环境中,很多官员不再专心于公务,而是千方百计地跑关系,想要抱上粗大腿从而青云直上。
令人无奈的是,随着党争的加剧,这种情况还会越来越严重,甚至是明朝灭亡的一个原因。
林晧然现在仅仅是顺天府尹,自然无法改变什么,但对着二个弟子义正严辞地说道:“为师从雷州知府一步步走到现在的顺天府尹,并没有动用任何的关系,靠的正是一项项功绩。你们既然身为我的学生,不可听信于这些歪门邪道,要专心于你们手上的第一项工作。只要你们做得足够出色,纵使郭质夫要将你们外放地方,为师亦会帮你争上一争。不过为师亦是将话放在这里,若是为师发现你们尸位素餐,你们莫要怪为师无情!”
“学生谨记,定不负老师所望!”刘傅山和沈涛的眼睛闪过激动之色,显得认真地施礼道。
现在能有着林晧然如此的保证,那他们无疑是幸运的,就像是“有娘管的孩子”般,并不需要担心明年的转正问题。
至于他们会不会像一些前辈那般混日子,他们自认不会。老师出任雷州知府和广州知府之时,已经给他们立下了很好的榜样,只有踏实做事才能造福于百姓。
话说得差不多后,林晧然亦不在这里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