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启元年起,买官之事便被摆在明面上。自然,西南不是什么舒服去处。不过,作为矿业兴盛的地方,那边有巨利可图。总有“志向远大”的人,怀着为朝中某位大人办好差事、得道升天的野望,款款而去。
去了,就要和当地守将发生冲突。
秦家人也和裴焕打过交道,知晓此人的性格说的好听了是刚正不阿,说的难听便是不知变通。双方对上,裴焕的态度可想而知。
而对朝中之人来说,裴焕不想让他们好过?好办!他们就让裴焕过不下去!
短短数月,各样罪名雪花一样落在裴焕身上。那会儿秦纵已在宫中,消息不通。直到裴焕被押入京城,才对此事有所耳闻。
一同听说的,还有满城百姓去送裴焕,在他受刑之前,仍要为他披衣正冠。
就连刽子手,也不曾阻拦。
秦戎、李明月听到这里,皆是沉默。
同为武将,这会儿不免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过了会儿,李明月才问:“既然裴焕已死,那义军首领,又是……”
“他的儿子。”秦纵说,“我不曾见过此人,只听闻他在事发时未在家中,于是逃过一劫。再出现,已经是带着昔日裴家军攻入仇人家中,将其斩首。这还不够,此人拎着恶官首级,问下方人,可愿就此罢休?裴家军自然不愿。就这样,他们一路北上,来到京城。”
秦戎、李明月一同长叹。
话到这里,一切算是结束。
秦纵停顿片刻,看父母陷入思索。他想了想,又说:“看今日殷玄的态度,他怕是同样记得这些。可阿父,阿娘,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此人登位。”
秦戎不言,李明月面上浮出些许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