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纵见状,问他为何如此态度。裴钦听着,说:“与陛下共乘一驾……”
哦,秦纵懂了。
裴钦又在孜孜不倦地劝他,既然登基了,就拿出皇帝的威严。
按照他的说法,如今秦纵只觉得所有人都交情甚好,自然不会在意一些僭越。但到了一年、两年之后,他兴许就要觉得,手下人不知分寸,怎么把皇帝当做兄弟、小辈?
秦纵听他这话,心想,我看你这会儿就挺“僭越”。
他眼神幽幽,语气不轻不重,说:“去不去?——你这样子,再不喝茶,我怕你没命继续上朝。”
裴钦嘟囔:“那不若放我回府歇息。”
秦纵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裴钦到底笑了,打起精神,说:“走!”
他口中说再多次“不该”,但被秦纵这样特殊对待,到底还要欢喜。
至于往后,若是真有被治罪的一天,裴钦觉得,自己也认了。
倘若看不清人,做出错误判断,以至于让自己陷入险境,那原本就是他的错。
马车碌碌出京。谁也想不到,这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灰扑扑的车子,里面坐着世间最尊贵的青年。
车中有一小案,旁边摆了笔墨。
秦纵在案前坐下,熟门熟路地抽出小案之下的抽屉,从中取出折子。
忙啊!
批了两笔,他看向裴钦,眼神明显:朕都在干活儿了,你怎么还不来?